从《红楼梦》里的茶,看贵族贾府的富贵日常
说到茶,就不能不提两部经典名著——《金瓶梅》和《红楼梦》,这两部分别讲述明清时期富商巨贾和仕宦之家兴衰的人情小说中,多次提到茶。
据有人统计,《金瓶梅词话》本中,“茶”字出现914次,而《红楼梦》中,“茶”字也出现了459次!如此高频率的出现,可见两部书的作者,都是深谙茶道的。
今天我们以《红楼梦》为例,看看世代簪缨的贵族贾府,日常都饮用哪些品种的茶,这些茶又有哪些好处和寓意。
一、宝玉饮的枫露茶、女儿茶
第八回里,专门写到了宝玉饮的“枫露茶”,还由此引发了一场小风波。
宝玉吃了半碗茶,忽又想起早起的茶来,因问茜雪道:“早起沏了一碗枫露茶,我说过,那茶是三四次后才出色的,这会子怎么又沏了这个来?”
晴雯死后,宝玉写给她的诔文中,再次提到“谨以群花之蕊,冰鲛之縠,沁芳之泉,枫露之茗……”由此可见,这枫露茶并不是日常引用的茶,应是非常名贵的,只有宝玉这样的富家公子才能喝到。
但枫露茶其名在许多关于茶谱、茶经的资料中,并无记载和收录,也许是曹公本人杜撰,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有一句脂批似乎道出了枫露茶的出处。
脂砚斋在“枫露茶”三字之后批曰:与“千红一窟”遥映。而“千红一窟”即是宝玉神游太虚幻境一回,在警幻仙子处所饮用的茶。
大家入座,小丫鬟捧上茶来。宝玉自觉清香异味,纯美非常,因又问何名。警幻道:“此茶出在放春山遣香洞,又以仙花灵叶上所带之宿露而烹。此茶名曰‘千红一窟’。”
警幻所说的“千红一窟”寓意“千红一哭”,也许这就是宝玉饮的“枫露茶”,看似是以叶上之露所烹,而在曹公的心里,这茶又何尝不是裙钗之泪合成?
三十六回,宝玉情悟梨香院,回来后曾对袭人说: 昨夜说你们的眼泪单葬我,这就错了。我竟不能全得了。从此后只是各人各得眼泪罢了。且宝玉饮的枫露茶,很容易让人想起秦观的那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可见这枫露茶,是包含了曹公苦心的,他不仅仅是要以此佳茗写宝玉之清雅品性,衬托其富贵公子身份,更隐隐写出其与群芳之关联。
除了枫露茶这种精致的茶,怡红院也有日常饮用之茶。
六十三回宝玉生日,林之孝家的例行查房,知道宝玉吃了面尚未歇息,于是就向袭人等笑说:“该沏些个普洱茶吃。”袭人晴雯二人忙笑说:“沏了一盄子女儿茶,已经吃过两碗了。
这里提到了两种茶——普洱茶和女儿茶。
普洱茶早在三千多年前的周朝就已出现,主要产于云南的西双版纳、临沧、普洱等地,可见历史之悠久。《本草纲目拾遗》里记载:普洱茶清香独绝也,醒酒第一,消食化痰,清胃生津,功力尤大也。
因为普洱茶有“消食”的功效,所以林之孝家的劝刚吃了面怕停住食的宝玉,多喝点普洱茶。而袭人晴雯回说,宝玉吃过两碗“女儿茶”,什么是女儿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