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的鱼-04(17)

肖潇不说话，停下了自行车，驻足了几秒，眼神里有一丝闪动。
“我爸爸给我申报了加拿大汉密尔顿的一所学校，下个月我就得去北京的领事馆面签。”她还是不看沈遇，只是看着前方的路，仿佛那样就不会看见他眼睛里那些令人难受的闪烁了。
“对不起啊，沈遇，我没办法，跟你一起高考了。”她声音很低，但是努力说着，“也没办法跟你一起上大学了，但是，但是……我就是真的好想知道，你最后会去哪个大学……”
她终于在夜色里，哭得像一只寒冬里迷路的小动物。
沈遇紧紧抿着嘴角，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男子汉从记事起就要求自己不能哭泣，可此刻，沈遇觉得自己的眼眶就要着火了一样。他听着身边的她的哭声，自己攥紧了手，梗着喉，昂着头，生生把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憋了回去。
他送她回家，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他无法再进去的小区门口，心里想着这应该是送她回家倒数的时光了吧。独自回家的路上，沈遇终于不再强忍着自己，他的悲伤在夜色的掩盖下，像夏季的豪雨那样铺天盖地。他拼命地骑车奔驰在寒冷的街道上，可此刻泪水却好像消失了，连一点一滴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心痛到哭不出来，原来这悲伤可以大到整个世界都被笼罩成一滴巨大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