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的鱼-04(16)

中国高考的压力，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想象出来的。不同人面临压力的反应各不相同，有些人懂得化解，有些人则走了极端。
隔壁班级一位男同学，在教室里上着上着课，自残了。他忽然怪叫着拿起桌上的钢笔，狠命往自己胳膊上戳，诡异的黑色伤口，往外汩汩冒着刺眼的鲜血，白色的校服上满溅着黑色的墨水和红色的血液。女老师回过神来，几位男同学已经夺下了他的钢笔，闻讯而来的老师们连拖带拽把他控制出了教室。两天后憔悴的母亲来办理了退学，校长因此事影响恶劣，下令高三晚自习不得晚于8点，且立即安排了心理老师的介入干预。
好几天大家都在谈论着这个事情，几个跟那位男同学关系好的同学表示，家里已经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据说是躁郁症什么的。
沈遇放学后在校门口等着肖潇一起回家。他觉得这几天她尤其的憔悴，脸色经常泛着苍白，眼神也时常缺乏光彩。他担心这个意外对她产生了负面刺激，也想知道最近她家里对留学事情的安排。

“我妈知道这事儿了，她特别害怕我也发疯。”肖潇聊起这个事情倒是十分的轻松。
“那你爸爸呢，他有说什么嘛？”沈遇关心的是这件事是否会给肖潇的爸爸一点触动，从而减轻对她的要求，甚至将留学的事情搁置下来。
“他？”肖潇叹了一口气，“他说那是懦夫才有的行为，是内心不坚定毫无自制力的表现，是幼稚是不负责任是没有担当。”
沈遇撇撇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遇，你从前不是问我，喜欢哪所大学么？”肖潇侧头看着他，“我之前不告诉你，是不知道你会考哪个大学。”
“那你干嘛现在告诉我，你现在也不知道我要考哪所大学吧。”沈遇撇撇嘴。
“我知道。你想去西南交通大学。”肖潇诡谲一笑。
“呃，你怎么知道的。”沈遇纳闷了。
“就好像你当时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一样。”肖潇难得浮起一丝笑意，“我也学你，偷偷翻了你们填写的模拟志愿啦。”
“你们？”沈遇却抓住了这句话的反常之处，“你没有填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