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Murakami Haruki——一些书摘(7)
过去与现在一目了然,而未来则是“或许”。然而当我们回头看自己走过来的暗路时,所看到的仍似乎只是依稀莫辨的“或许”。我们所能明确认知的仅仅是现在这一瞬间,而这也无非与我们擦肩而过。
村上春树《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有的东西不过很久是不可能理解的,有的东西等到理解了又为时已晚。大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在尚未清楚认识自己的心的情况下选择行动,因而感到迷惘和困惑。
没有争夺,怨恨,欲望,等于说没有相反的东西,那便是快乐,幸福和爱情。正因为有绝望有幻灭有哀怨,才有喜悦可言。没有绝望的终极幸福是不存在的。你或许真心爱她,但那种心情是没有归宿的,因为她已经没有心了。没有心的人不过是幻影,将这幻影搞到手有什么意义?
我看见一只白色的鸟在漫天飘舞的雪花中朝南面飞去。鸟越过围墙,消失在难免大雪弥漫的空中。之后,剩下的惟有我踏雪的吱吱声。
说不定电梯出了故障,或者电梯操控员——假定某处存在一个负责此项工作之人——把我身陷此箱一事忘到九霄云外也未可知。我这已存在时常被人忘记,不管怎样,其后果都是我被封闭在这不锈钢密室之中。我侧耳倾听,不闻任何声息,又把耳朵紧紧贴在不锈钢壁上试了试,还是无声可闻,惟有耳的轮廓徒劳地印在壁上。电梯俨然一架式样特殊的高效消音金属箱。我打口哨吹了吹《少年丹尼》,出来的声音像一只患肺炎的狗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