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神话】【自译】石间的安德罗米达 Caitlin R. Kiernan(6)

“你可以给我讲讲地狱里什么样。”女孩答到。
“亲爱的，我不需要给你讲那些...”她的鬼魂母亲小声说着，她的声音突然充满了歉意和悲伤，“我知道我永远都不需要给你讲那些东西。”
“也许地狱也有各种各样的，”梅丽狄丝说。“我呆的这个地狱，父亲把你送进去的那个地狱，还有埃弗里迷失在里面的那个地狱。没人说过地狱只能有一个吧？也许地狱有好多个区域，有一块是给死掉的普鲁士士兵的，另一块是给法国人的，天主教徒一个地狱，犹太人一个地狱。还有一个是给所有异教徒的。”
“你父亲没送我去任何地方，孩子。我是自愿跨过大门的。”
“就为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地狱。”
鬼魂打了个牙颤，梅丽狄丝听到它那虹色鱼眼中间的海葵触须快速地缩回了她母亲半腐烂头颅的中空处。

“我可以给你读首诗，”她的母亲满怀期望地说。“我可以给你唱首歌。”
“地狱里不完全是火焰和硫磺吧？你去的那个地狱比夜晚还要漆黑，像冰一样寒冷吧，母亲？”
“他以为把我埋在土里就能拯救我吗？ 那个老傻瓜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像珀尔塞福涅一样回来吗？”
她和母亲都有太多的问题，以至于有一阵子梅丽狄丝没对鬼魂做出回应，她盯着墙上模糊的条纹壁纸，盼着太阳能快点升起来，蜂蜜一样金色温暖的阳光能穿透窗帘。
“我是自愿穿过门扉的，必须得有人这么做才行。” 鬼魂又说了一遍，梅丽狄丝猜它也许以为自己第一次没听见。又或许她只有不断地重复这句话才能自己说服自己。
“为什么非得是你。”
狂风绕着屋檐尖啸，像是隐形的嘴唇在巨大无形的乐器上吹奏，梅丽狄丝颤抖着把毯子拉到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