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神话】【自译】石间的安德罗米达 Caitlin R. Kiernan(24)

“我必须要知道该怎么做，埃弗里。我读了报纸，可是我看不懂。因为萨拉热窝的皇帝暗杀事件，每个人好像都觉得战争就要爆发了，但是我不懂是怎么回事。”
带着粘液和恶臭的纸片过了好一阵子才回到她的手里，埃弗里写写停停了足有五分钟的时间。这一次，他的歪七扭八的字盖满了整张纸。
太晚了 战争停止不了 来不及
战争 来了 现在 不能 停 梅丽
一切已经就绪 九层巨浪 记得？
但是每丽你可以不听爸 的
你能守住 界线 还来得及
你或妈还能守住
这可以不是最后一场战争
埃弗里写的字，梅丽狄丝读了一遍之后又重新读了两遍，她把这张纸摞在另外两张纸上，然后把手在地板上蹭了又蹭，直到她不再觉得黏腻。她的手在黄白色的烛光下微微反光，就好像拿过那种住在雨林里的大个香蕉蛞蝓一样。她快速地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从门下递过去。这一次她感觉到纸被一把抢了过去，涂写的声音立刻开始了。只过了片刻，纸就和铅笔一起被推了回来，铅笔的笔尖已经磨平了。

在也不要回来了梅丽
我永远爱你 不会忘了你
答应我 别再回来了
守住界线 守住界线
“这我没法答应你，埃弗里，”她抽泣着把身体靠在门板上，尽管那强烈的气味已经开始烧灼她的鼻子和嗓子。“你是我的哥哥，我不可能不来看你。”
突然，门被猛烈地拍击了一下，声音大到她的父亲肯定能听到，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个趔趄，（不自觉地）伸手去够蜡烛。
“我记得第九层巨浪，埃弗里。我记得你说的话——第九层巨浪，比前一浪更高，全由火焰构成。我真的记得。”
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听到楼下某处传来了脚步声，也因为她已经无法忍受门后的埃弗里又开始发出狂乱的挣扎声，梅丽狄丝匆匆收起带着黏液的纸片，悄声走下楼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她在黎明到来之前睡着了，梦中是夹在巨浪之间的烈焰，仿佛炼狱一般拍打着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