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神话】【自译】石间的安德罗米达 Caitlin R. Kiernan(23)

“我现在把铅笔和一张纸给你递过去，我从门缝下面塞过去。”
埃弗里制造出了一个潮湿，窒息般的声音，梅丽再一次劝他不要试图说话，尽可能地写出来，写出她要问的问题的答案和一切他想要说的话。
“你是不是很难受？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她问着，很快，她听到铅笔在纸上剧烈摩擦的声音。“别太使劲儿了，埃弗里。 如果笔头断了的话，我还得去再找一根。”
他把纸塞回给了她，纸湿漉漉的，纸的背面蹭上了一些深色的黏液一样的东西。她毫不在意那股令她干呕的味道，把纸拿到离脸很近的地方，她想要看清纸上的字。那潦草扭曲的字母和肥大的字体一点都不像是出自埃弗里那双巧手，那不是曾经让梅丽羡慕和模仿的紧凑优美的连笔字了，梅丽特别想哭，想哭到几乎忘掉了死鲸鱼和圆白菜的味道。

...我...太疼...每丽...没法描述
不... 帮 我 不...帮我
她放下手里的这张纸，从本子上又撕下来一张，从门缝下面塞了过去，那是她下午上算数课用的本子。
“埃弗里，你明知道自己承受不起钥匙。你知道必须只能是我或者妈妈才可以，对不对？只有女人才可以。”
又是一阵笔尖和纸的摩擦声，传回来的纸比上一张更黏湿了。
必须式 妈妈不听
我必须式
“哦，埃弗里，”梅丽狄丝说道，酸涩的热泪在她眼里打转。“对不起，”她的声音小到希望对方听不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和悲伤从她心底涌起，那些愤怒和悲伤被某种灵魂的炼金术熔铸到一起，变成了一种金子般纯粹的恨意。
她从本子上又撕下一张纸从门和地板的缝隙里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