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暗街】其八 扑克(5)

韩五出千了，在座本没有人不知道这个事实。但他出千的手段，却从通过高级的洗牌来调整乱数，变成了拙劣的放了想要的牌在牌顶上。这两者的难度不可同日而语，后者便是混过两天赌场的小毛孩都能做到此事。而稍有眼力的人和韩五的手下都知道，他绝不会靠这种低劣的方式出千的。
但此刻无论事实如何，现在韩五出千已被人发现了，无论他原本的千术有没有被识破，他出千的这个事实，已经被所有人掌握了证据。在出千这个事实被戳破之前，他是一个高级老千。在现在，他不过是一个输不起的低劣小人。
韩五看着桌上的牌局，尚未从那震惊中抽出身来。他的洗牌绝无破绽，自己更没有把这张二点塞进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将牌拿到手上之前，这张二点已经被塞进去了。
这个误导他出千过程的人是谁...因为洗牌的是自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而此人在他尚没能发觉的时候就已抓准了他的心理，完成了出千。
谁也没绝对把握叫韩五用这种方式通过摸牌一点一点增加点数的方式来赢，此人不仅千术远在自己之上，且胆量及抓心理都绝非寻常老千能及。若要用一个词去形容的话，那即是真正的赌徒！此人不仅在赌牌局，甚至连自己的气运与计算也一同赌了进去！

且他确实赢了。
韩五一抬头，目光已向方才站得离牌堆最近的数人看去，那一排站着的是自己的手下，绝无插手的可能。那是路人？这路边酒馆的路人，想来也没这种胆量与能力。
那，是桌对面这个连自己洗牌都没看过一眼的浑人？蒋白脸上的神情十分得意，似是为自己识破了他的出千感到高兴，但这得意的神色太过愚蠢，蠢得让人认为他真觉得韩五是靠塞牌来赢下了这局。
“...”
不...没有因为对方的表象就轻敌的理由。在这赌桌上最好出千的人选毫无疑问还会是蒋白，但他用的是甚么手法，又是怎么抓得到他的心理？若他这副模样是装出来的，那此人...深不可测！
他正想开口试探，却听得酒馆大门啪地一声被人踢开，正是自己的手下带了一批人回来了。只见十余人手持刀棍，气势极盛。那在场的酒客见状哗然，已是准备散去。然韩五一声怒喝：“全都不许动！”将他们全部震在了原地。
“姓韩的在赌场摸爬滚打十余年，这门手艺头一回栽在了他人手上。请问蒋大哥可愿说你如何破我的千术，让我开开眼界么？”
这酒馆里头算上酒客此刻约莫三四十人，目光都聚集在了中央的蒋白和韩五二人身上。听他言下之意，倒是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只是他手下既亮了兵刃，难道就让蒋白这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