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暗街】其八 扑克(4)

但...这说到底，是只靠运气的赌徒才会有的思虑。在调整了牌堆的韩五手里，他的点数只会是最大的二十一点，不会是其他数字。
他不仅要赢，还要赢得好看，还要赢得不容旁人置疑。不仅如此，他要叫这浑人输得不明不白！
只见韩五缓缓地从牌堆顶抽出一张牌翻开，一点。四周的看客一愣，心想这时他已只有五和四可拿！然韩五面不改色，只是又抽出一张牌翻开，仍是一点！
这是巧合？不，有见识的人已知道发生了甚么，那就是这个人在他们完全察觉不到的前提下完成了出千！只见韩五再翻开一张牌，还是一点！只怕下一张翻开的牌，仍会是一点吧？这如同炫技一般，毫无遮拦的出千正是他彰显自己实力的证明。
这时韩五已翻出了第四张一点，即便是傻子也已知道对方出千了，否则在一副洗过的牌里连续拿出四张一点，一万把牌局未必能见识到一把！两方同是十九点，这时只要叫停，他们就会相安无事的赌下一把，而庄家也可以避免十九点还要拿牌的窘迫局面。
是因为想到这一层，蒋白才仍是保持着那副自信的笑容吧？
但，庄家是个老千，高级老千。
韩五这时脸上的笑容不比毒蛇吐信让人心安多少，说到底，不把眼前这个浑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他是绝不会罢休的。只见他缓缓地抬起手摸向牌堆，似是宣告着蒋白败北的倒计时。

啪，最后一张牌被拍到了桌上，毫无疑问，那只会是能够组成二十一点的一张二点。
蒋白那一直保持着的自信微笑终于消失了，紧接着便是皱眉，疑惑，接着又起身凑到那副牌前死死地盯着那张二。韩五心里已乐开了花，心想这人怕不是已被吓傻了。然做戏需做全套，他只平和地说道：“看起来，这把是我的运气比较...”
“韩爷，你出千了吧？”
那是垂死挣扎，但凡见识到这副牌局的人都知道韩五出千了。但所谓的出千，即是不被发现就不算是犯规的手段。有谁能指出韩五哪里出千了么？这个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一眼的蒋白可以？
“蒋大哥，话不可乱说噢。我是哪出千了，你说得出来么？”
说不出来的，十余人紧紧盯着都没能发现的出千，凭这个浑人是说不出来的。一旁最开始输给蒋白的客人也都惋惜起来，心想钱落到这种大老千的手里，是万万别想要回来了。
蒋白挠了挠头，似是不知说什么好。韩五哈哈大笑，起身正想用手臂将桌上的银子全部揽回自己的怀中。
“刚刚我们赌那七把，二点已经摸完了。韩爷你是怎么摸出第五张二点的？”
众人一愣，在蒋白拨回到木桌中央的残牌里头，四张二点正面朝上地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他们见状哗然，顿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而韩五则是愣在那处，呆呆地看着四张二点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