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妖相 · 许墨（十二）(5)

此番，好累。
睡吧。
待醒来，便又是那个无坚不摧的东国女帝，捭阖朝堂于掌心的万人之上。
是啊，无坚不摧。
这下总算，便是盔甲和软肋，一夕俱无。
养好了身体，自边境回到京畿，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那军医乃是传闻中的神医，而他那女弟子则受他之遣，一边照料你，一边随你到了京畿。之后被你封做了女医，留于宫中，专门照料你的身体。
女医姓秦，与宣平将军夫人带进宫给你见的那秦姓男子一母同胞。
“你兄长不是家中独子？”
闲闲地吃着自西域通商而来的葡萄，你眯起眼，待秦女医替你请过脉后，问道。
“兄长确是独子。”秦女医也不客气，收了东西也自你面前的盘子里拿了一粒葡萄放进嘴里，“臣是家里独女。独子，独女。”
你险些被葡萄呛死。
这么说却也没错。
秦女医吃完葡萄，觉得好吃，又伸手拿了一个。抬眼看你一脸“你很放肆啊”的别扭表情，秦女医心情很好地开口，“怎么样，陛下可还对臣的兄长满意？”
“还行吧。”
你敷衍地回道，想起了那日金銮殿中跪着的青色人影，微微挑眉。

秦桑榆，容貌隽秀，性子温和，说起话来不卑不亢，眉目间也没有如一般世家公子的傲气和见到你时的谄媚讨好。
“秦桑榆。”你慢慢地念他的名字，“你这名字倒是有趣。只是不知，这是‘东隅已逝，桑榆非晚’之意呢，还是指朕‘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呢？”
他却说，“回陛下，是‘朝发桂兰渚，昼息桑榆下’之桑榆。”
他说完话，便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你的目光落于他身上，丝毫不躲闪。
你沉默了片刻。
“好一个昼息桑榆下。”你微微一笑，自龙椅上起身，移步至他面前，俯身看他，“是谁教你的，来朕面前这般放肆轻佻？”
“若草民说，没有人教呢？”他却反问你，在看到你微微眯起的眼睛后，转而一笑，“是草民听了民间关于陛下的传闻，才如此说的。”
“哦？”你挑眉。
秦桑榆深吸了口气，“陛下受了情伤，宣平夫人找草民来，不过也是出于一片好心。草民进宫前，本觉得陛下该是那冷血无情的铁腕女子，一板一眼皆受宫廷之束，只是能容得下草民妹妹那般放肆之人，必有得一番柔软性子。草民……”他顿了顿，“草民觉得，陛下合该有一隅安心处，得以赏桂洲兰渚，歇于桑榆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