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妖相 · 许墨（三）(6)

“本宫明白了，先生来，是想以一己之身，保你族安康。”你缓缓吐出一口气，“不仅要本宫保你族亲眷，还要保下一个国相，一位贵妃，甚至还要本宫最后心慈手软，放五妹一条生路，对否？”
“非以臣的一己之身来换，而是用万里江山来换。”许墨似笑非笑，“不知殿下，可愿信否？”
茶盏放在桌上发出的声响不大，却仿佛是敲在心间的沉石，心头撼然。
日光于秋日渐渐褪去和煦暖意，苍凉之风吹过青葱松柏，阵阵恍惚。
天色渐暮，你站在许墨府邸的花园内，摆出一脸奇怪神色。
不远处，许墨正蹲在一名稚童面前，细致温柔地替他拭去眼泪。微风隐隐送来破碎却柔软的安慰话语，落入耳畔。
“这便是先生要本宫所见之景？以孩童作注，不似先生作风。”你淡淡开口，却见许墨下一秒牵着孩童向你而来。
“殿下记性不好，总觉得臣非良善之辈，只不过是带殿下来看看这大难未亡的孩童而已。”许墨轻轻晃了晃孩童的手，声音里满是温柔和耐心，“方儿，这位是皇太女殿下，还记得我教你如何行礼吗？来……”

“免了，区区一稚童行何等礼。”你打断了他的话。明摆着他这样说就是等你在免他的礼，却还要作这般姿态。你叹了口气，蹲下身，微笑着平视眼眶红红的男孩，“方儿，初次相见，唤我姐姐便可。”
方儿似是怕人，瑟缩地往许墨身侧靠了靠。
许墨轻笑着抚了抚方儿的头顶，“方儿莫怕，姐姐是好人。”
方儿许是长久未见过旁人，只依在许墨身边，默默抬眼打量着你。
你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沉雪，沉雪立刻会意，从袖中掏出一枚荷包递给你。你笑着看向方儿，“方儿可喜甜？我这儿有些很好吃的饴糖，你若唤我姐姐，那这包饴糖便是方儿的了。”
小孩子都爱食糖，你不信这样还不能拉近你和方儿的距离。
果不其然。
方儿在听你说完后，看向荷包的眼神都在放光。但他并没有直接伸手去拿，反而下意识先看向了许墨，见许墨点头后，才缓缓走到你面前，怯生开口，“……姐……姐姐安好……”
你笑着把荷包放入他手心。
方儿也不急着吃，乖巧地说了句“谢谢姐姐”之后，回到许墨身边，拿出一块糖却先递向许墨，“许哥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