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暗街】其五 铸剑(2)

“你连你所铸之物为何都不清楚，怎能敲出足以杀人的兵刃！？”
风箱再度鼓气，将那道烈焰吹得似比天高。那青年哼哼冷笑，拿起桌上的铁锤将那试作品放到了砧子上。
“敢问总管，唐家以何物斩人。”
“刀！”
“刀和剑，有甚么不同？”
“...”
铁锤声再度响起，随着每次敲击溅出火星。
“削，劈，刺，砍。刀剑能做到的事，即是以锋锐伤人。唐家号东国斩道之巅，却从没人像称呼白家一样，将我们称之为刀法名家。”
只见那青年缓缓转过头来，在他的右眼上下印有一道剑伤，而在左脸斜拉至下唇又有一道刀伤。两伤一并，原本英俊的面目也变得狰狞异常。
“因为我们不是在用刀，而是在用兵刃的锋锐斩人！”
唐另默不作声，只冷眼看着他。
“唐姓不会拘泥于兵刃的形式，只要能斩人的，那就是好兵刃。我见过大少，知什么样的锋锐适合他。”
他转过头去，手里的铁锤再度举起。
“我会如期作成，还劳总管替我多带几包...”
只听得一声异响在身旁响起，接着又是大门轰地关上。青年转头一看，放在了桌上的却是几包香烟。
管理，是一件麻烦事。

协调各人的活动，让计划如预想中进行，是一件需要才能的事。
管理唐家，是大麻烦。
唐另走在花园小径上，仍为去拜访今日所需见的各人。方才所见的乃是唐家第一铁匠唐炼，因唐家乃猎户出身，不少唐姓也曾为猎户们所熟识的铁匠世家。而唐炼便是其中最杰出的一员，只是桀骜不驯，难管得很。
也正是因为唐家乃猎户出身，当中大多数人都是些没读过书，每日都在刀头舔血的粗人。枉他花费了一番心血为唐炼绘制了一幅说尽细枝末节的设计图，却叫他掷入了炉中烧作飞灰。
然所谓管理，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计划达到预期的结果。照这样看来，这群粗人倒还不算给他添太多麻烦。
只是叫人短命罢了。
不久他便走到了花园内的一间小屋，四周所种花卉千奇百怪，艳丽且奔放。只需看此情景，也能知那屋中所住者是个什么样的人。唐另无心赏花，快步上前敲门道。
“阿虎，我来了。”
那木门应声打开，一个身材壮硕，顶着个油亮光头的男人站在了那处。只见他身材比房门还要大上一些，要通过势必要弯腰缩作一团，再配上周围的花草装饰，令人难以想象住在此地的会是那么个壮汉。
“今日早晨有信，有弟兄在丽华内看见了大少和...咳，那个人。离继任之日不过三天，我们需得尽快将大少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