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怪录 卷三 张左(4)

我在宇文周时居住在歧这个地方，我原是扶风人，姓申名宗，敬慕齐的神武，又改名叫观，十八岁，跟随燕王于谨征讨梁元帝，两军在荆州大战，我们攻陷了荆州，大将军凯旋而归。我在一天夜里梦见两个女子对我说：“吕走夭年，人向主寿。”说完，我就醒了，我在江陵的集市上问解梦的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解梦的人对我说：“吕走，就是回的意思，人向主，就是住字，这是说你在此停住就会长寿。”那时我们的兵马驻扎在江陵，我就把此事说给校尉托跋烈，托跋烈答应了。于是我又回去问解梦的人说：“住就是合，有什么方法让我长寿吗？” 
占卜的人说：“你生前是梓潼的薛君胄，喜欢服食木蕊散，找了很多奇书，每天诵读黄帝与老子的书一百页，把家定居在鹤鸣山下，一盖三间草房，门外种了些花草，竹子，又有泉水石头环绕。八月十五那天，高声喊叫，并喝醉了酒，因为仗着酒力，说了大话：“薛君胄如此的孤独寂寞，怎么没有奇人到此呢？”刚说完，只觉得两只耳朵里有车马的声音，他特别累想睡觉。才到炕上，就有一个小车，红车轮，青色车篷，驾羔红色小牛从耳朵中出来，各有二、三寸高，也没感觉到他们是怎样从耳中出来的。车上有二个童子，他身高二、三寸，扶着车辕叫驾车的人，踏着轮子下来，对君胄说：“我们是从兜玄国来的，刚才听见你在月下长啸，音色非常激扬，我们很敬慕你，愿和你谈谈。”君胄非常害怕，说：“你们是从我耳中出来的，为什么说从兜玄国来？”两个童子说：“兜玄国在我的耳中，我的处身之所怎么可能是你的耳中！

”君胄说“你们只有二、三寸高，耳朵里哪有国家，要是有国家，国里的人都成了小虫子。”二个童子说：“这是你编的，怎能这样呢？我们的国家与你的国家一样，不信，你何不跟我去游览一番。你要能留在我们国中，那你就不会有生和死的苦了。”一个童子过来让君胄看耳朵，君胄一看，里面是另一番天地，花卉草木非常茂盛，房屋很多，高楼林立，都连接在一起，清泉翠竹，围绕在房屋周围。于是君胄扶着耳朵跳了进去，已到了一个大城市里，城池楼墙，高大壮丽。君胄不知往哪里去好，看见刚才的两个小童已在身边，对君胄说：“这个国家与您的国家一样大，既然来了，何不与我们去见蒙玄真伯，蒙玄真伯住在大殿里，墙和台阶等都装饰成金色，垂着翡翠门帘、窗帘，中间门帘高挑，真伯身穿云霞日月衣，头戴通天冠，垂下的玉串和身子一样高，四个玉童，让在左右。一个拿着白拂尘，一个拿着犀角如意。
二人讲去，都拱手跪拜，不敢抬头。有一个头戴高帽子，长着长胡须，身穿绛纱袍的人，出来宣读诏书说：“国家有很多，你沦落在下土，贱卑种类很多，现在到了这里，实在是巧合，何况你很清明，亲自来试，应该做大官，可以作主篆大夫。”君胄拜谢下了殿，有三四个穿黄衣的人领他到了一个官署，那里的文书，里面的字大多不认识，每月也没有俸禄，但只要心里一想需要什么，左右的 人就知道了，就会有人来供应，趁着闲暇，去登楼远望，忽然想回家。作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