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 The Outsider(10)

“还有，你不记得我了吗？”
房间角落微弱的顶灯把几位警员的影子拉的狭长，但更令我毛骨悚然的是，郑队长的脸。
“这...这...怎...”
他的脸我依稀记得，爆炸发生前，两位来调查的警员中年龄较小的一位，虽然面前这张脸被岁月留下了无数痕迹，但分明就是那个人，那个内脏被搅碎的年轻男子。
呕吐感，晕厥感，我的手在衣服暗兜里使劲摸索，想找一支针管。
无果。
越来越微弱的意识中，我感到冰冷的武器戒备着我，冰冷的器材束缚住我，冰冷的交谈。
我昏在一片冰冷中。
“我是...谁...？”
我思索着，在无数时空中，无数次为了躲避眼前的黑影们，疲于奔命中使用的无数曾用名就像海洋一样，而我就是海底捞针的人。
“我...是......”
数控室。
电磁隔绝服。
赛博未来的人面鸟。
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出现在脑海。
合 
从短暂的眩晕中醒来的时候，我正站在楼梯间的门口，扶着楼梯间的铁门，冰冷的质感叫醒了我。
我赶紧给自己密密麻麻的胳膊上，静脉里又推注了一支镇定，讨厌的情绪逐渐消失了。我昏倒的时候，梦见了自己走进这个楼梯间，幽深的走廊通向的不是逃出生天，而是被一群黑影抓住，它们张着满是獠牙的嘴向我咆哮，向我问话，把我带走，带到手术台上去解剖。
这一切让我打了个寒战。
就算是梦，却是那么真实，这一切让我对楼梯间产生了极大的厌恶感。我匆忙转过身，准备从其他紧急出口离开。
“2045.2.20 1:32”，手环上的时间闪烁着，我扶着墙，转头走去。
这样的梦又已经做了多少了呢。
几个小时后，一群人走进了海上脑科医院三层数控值班室。
“郑队，查过了，这层没人。”
“让狙击手好好盯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身着一身特殊材质的战斗服，领口钟表和锁的罕见标志十分精致，他俯下身去，仔细检查着在这间满是屏幕和器材的房间地上静静躺着的两具尸体。
“郑队，怎么样。”同样衣着的年轻男子向他问话，右眼处留下的疤痕十分诡异。
“这是十年前来这里调查‘孟天案’的我和舒宾队长的假身。”他轻抚着一具尸体，“当时我们未曾想过，他就站在我们面前。”
“但是他太小心了？”
“孟天和正常的人格分裂患者差不多。不同人格各不相同，有的负责警惕我们的追踪做出应激反应，有的用来安抚自己保护主人格不在这混乱的静止时间模型中迷失。人脑的防御机制啊......”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平整了下衣服，继续说道，“某个攻击性人格引爆了藏在隔壁的炸弹，还撬开了舒宾的替身的头骨，精准地找到了位置，用铁片搅烂了脑质，致使强烈的痛感传回那边舒宾本体的大脑，他最终因疼痛休克而死。”
旁边的人倒吸了口冷气。
“这里就是这样的，叶城探员，我们追捕的都是野兽，无论它们无辜与否，不解决它们就是我们死，我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