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同人】 天长地久有时尽(4)

殿里上上下下忙乱了好一阵子，地龙、热水、手炉悉数备齐。
她窝在陛下怀里，已经发起了高热。
脸颊通红，双目紧闭，全身都在发抖，只有嘴唇一张一张发出细细的喘息。
“小五，我......我是......不是又......闯祸啦？”
她清醒了过来。
陛下忙着给她换手巾，动作轻柔，声音就像哄孩子一般，“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同时却能眼神凌厉的望着跪在地下的我：“都是因为他没有照顾好你。”
她好像越来越难受了，只能含混不清地细声，“不是他的错。”
然后将头歪在陛下怀里睡了过去。
我的命就这样被她保了下来，且值得庆幸的是她糊涂的时候越来愈少，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陛下因此吩咐不再用药，也少将她囚禁在殿中，有时由我陪她去御花园中赏景，更多时候是他亲自同她乱逛。
初春犹寒，陛下便一直握着她的手，互相取暖。
她最喜太液池，因为她的家乡并没有这样大的水域。
“小五，这里晚上为什么没有萤火虫？不像在丹蚩。”
她十分天真地问着。
上次她又在将夜时出走，只是无数宫人都看到，她坐在池边，一派向往的神色。
真是十分喜爱这些小小的萤火，可是从来没有人在宫里见过这种生物。
“大概是因为这里太远了，它们飞不过来吧。”陛下揉了揉她的鬓发。
“可我好想再见到萤火虫。”
“你是想家了吗？”陛下的眉头又开始拧了起来。
她笑着去揉他的眉心，“不是啦，我愿意陪在小五身边。”
陛下也开始微笑起来，一挑眉，一副与他现在的玉冠衮服毫不相配的轻佻神色。
“那么夫君便去抓一百只萤火虫，来讨我的小娘子欢心，如何？”
她似是娇羞，背过身来。
“不用。”
末了又轻轻说了句：“有些念想我会好过些。”
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听清，因为当时他只望着空中行将建起的廊桥。
她的妻子因为伤腿每每走不到太液池的对岸。
我依旧负责丽正殿的烛火，只是近来颇不自在。
他们依旧会在夜里无边无际地聊很久，只是后半夜陛下便抱着她到屏风后了。
然后在那屏千里江山后，就会传来一声一声小猫一般的喘息呻吟，无数个缠绵抵死的低呼“小五”。
当然了，我便赶紧退出去，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但是我同时也为他们高兴，我没有办法享受夫妻之乐，可也知道这就叫“情深意长，相爱相亲”。
某天夜里我在他们的窃窃中昏昏欲睡，却被她的一声惊呼惊醒。
“小五，为什么你的桌子底下会有刀呢？”
两个人本来头碰头地玩双陆，她总耍赖，故意把投子扔到案下，然后囫囵地说个自己想要的点数。
这回却意外地发现了藏在案下的短刀。
我讶然，谁会胆大包天地在陛下的书案下藏刀？
看到陛下如常的神色，我想这刀应该是陛下自己藏的。真的个心细如尘，竟然如此周全地防备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