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落花时节不逢君(假如小枫有个女儿)
我叫顾诺,诺言的诺。这名字,是我阿娘给我取的,她是西州王的亲妹妹,偷偷告诉你们,我阿娘啊,生的可好看了。
俄尼(舅舅)阿波(舅母)说我样子性子跟阿娘一样,可我从来不这么觉得,因为阿娘很温柔很安静,而我一刻都闲不下来,跟阿娘一点儿都不像。
阿娘说我阿爹姓顾,是个中原茶商,他离开时,向阿娘许诺一定会回来,所以,就给我取名“顾诺”。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阿爹,从来没有。
“阿娘,阿爹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总这么问。阿娘每次都笑着摸我的脸回答:“诺儿乖,你阿爹就很快回来了。”
在这世上,我最爱阿娘了,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会信的,阿娘说阿爹很快就回来,那么他就一定很快就会回来,我一等,就等了七年。
那天是我的生辰,整个王城都喜气洋洋,我提着一大堆礼物就奔了阿娘的寑殿,我还没推门呢,就听见俄尼和阿娘的对话。
“你这样瞒着诺儿,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啊。”那是俄尼的声音。
瞒我什么?阿娘有什么瞒着我的?
我听见阿娘说:“那你说怎么办,要我告诉诺儿,她阿爹是中原皇帝李承鄞,是杀了她阿祖,逼死她阿嬷,逼疯她阿翁的人?阿兄,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想让诺儿活在仇恨里吗?”
“妹妹……”俄尼很是心疼的拍拍阿娘的肩膀,“是阿兄没用。”
“不怪阿兄的,是小枫的错,是我当初错信了他……”我听见阿娘的嗓音带了哭腔,“是我对不起我的女儿……阿兄,我要是要是……”
俄尼急得跳起来,未等阿娘说完就立刻打断了:“别胡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听见没?”
我透过门缝看见阿娘摇了摇头,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还不知道吗?我在中原时身子就亏空,后又生下诺儿……阿兄,答应我,替我好好照顾她。”
俄尼很少哭的,也不能哭,他红了眼眶,重重的点了头。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我脑子只剩一团乱麻——原来我阿爹不是茶商,原来阿娘一直在骗我,我知道她身子一直不好,可我没想到她早已病入膏肓……原来我所期盼的都是假的。
我没想到阿娘走的那么快,那年,我刚满十岁。
“孩子,别怪阿娘。”
我亲眼瞧着阿娘咽下最后一口气,她的身体慢慢变得冰凉,我的阿娘没了,我没有阿娘了……我伏在阿娘身边放声痛哭:“阿娘!”
阿娘一走,似是带走了我全部精力,我再也不偷溜出王城玩了,也很少再与阿波生的四个哥哥们玩闹了,我到没觉得什么,只是急坏了他们。
“诺儿,跟你哥哥们出去玩儿吧!”阿波递给我一杯热热的奶茶,那是我和阿娘最爱喝的东西。
我谢过她,只是摇头,我不想出去,也不愿出去。阿波没再说什么,在我发呆的时候悄悄退了出去。
哥哥们不知从那儿给我找了只小狼崽,没睁眼的那种,看到小狼崽的那刻,我终是展开了笑颜,在余光中,我瞧见他们所有人松了口气,叽叽喳喳的围上来与我一同逗弄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