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同人】 天长地久有时尽

作者：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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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LOFTER
找不到陛下，找不到陛下。
盛夏如蒸，我急得暴汗，中衣湿遍，极为无赖地粘在后背。
大人们说有急奏，但却满室满殿找不到陛下的身影。可怜我到陛下身边当值数载，仍旧没办法窥探出半分帝王的心思来。叫我去哪里找呢。
后来师傅时恩实在不忍，便使我去太液池寻找陛下。
可如今我疑心他骗我。
这太液池极大，我足足围着它走了一圈，周边的小阁露台都看遍了，还是没有见到。
池边垂柳静默，鸣蝉趴在上头作恶，叫的让人心烦。
倒是池中荷叶如擎，密密匝匝地在水上织出一匹绿锦来，中有芙蓉花开得极好，粉粉嫩嫩像不知暑热玩玩笑笑滴着红汗的小姑娘。
但我当然是无心赏玩的了。
瞥眼见池边系着采莲小官的小舟，我不知记起了什么往事，鬼使神差地便跳了上去，直觉告诉我陛下一定便躲在那片深碧与浅红当中。
我如同闯入了迷阵，四周只能看见高过人头的莲盖，间或有些被我的小舟撞歪，倒伏在我身上，叶中央聚合的水珠悉数倒进我的衣领。
或许是暑热天气总叫人烦恼，我当下便很丧气地想到，若是寻不到，要受责罚，不如也投水死了算了。
正当我一边如此想，一边毫无章法地四处乱划时，我的舟头似乎碰到了另一条小舟。
我抬眼望去，却是陛下一身水墨泼就的常服，侧卧在舟中。但眉头紧蹙，看起来十分不爽快。
我无法，也只得轻声将他唤醒。
“陛下？陛下？”
陛下一双锐目重张，眉心并没有松懈半分，眼神却迷蒙得像刚刚在一场幻梦中痴醉遨游。
但显然这个梦并没能持续太久，他重新换上了莫能逼视的神情。
我垂首禀告，陛下却久久没有回应。
我又抬眼去瞧，只见他重新闭上了双眼，状甚撫然，从叶缝中透下的阳光投在他的侧脸，像是生生把他割成了两半。
直到又过了许久，他慢悠悠地坐了起来，我猜是愿意回去的意思。
我却犯难，不知道是该请陛下来这采莲舟，还是应该告恕到陛下的舟上替他划桨，况且我并不识路，只不过误打误撞到这里。
正当我踌躇之时，陛下已调转舟头，轻车熟路地寻到一条通道开始离开了。
只好连忙跟上。
两边长势盎然的荷叶纷纷打在陛下的身侧，脸上，甚至割在颈脖，虽说都是些温柔刀。我左右闪躲，陛下却将腰背挺得笔直，一刻未曾动摇，任凭拍打，鬓发湿透。
我看他的背影，他明明身材清瘦，却让人觉得像座山峦。周身围绕的是巨大投下的阴影。
这便是帝王吧。
只是太孤独了些。
行走在水面，连片蔽日的荷叶，以及娉婷的芙蓉，我终于想起是谁将我指引至此。
是她。
至于她是谁，我们不能提。
在陛下还是太子时，我被分到丽正殿当值。因为那时的太子已经是实际上的皇帝了，天通帝已病入膏肓。于是东宫中多了很多人，皆为了他入主皇宫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