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驼辫儿的叛逆生涯（十四）(2)

“爸爸，我这不是活蹦乱跳地回来了嘛。”张云雷慢慢儿地把头上的扇子拨开，却看见师父从桌子上拿来两本书，每本都有一指节那么厚，然后不慌不忙点了一根香，回到桌子上。
“你当这就完了，这几天耽误了多少功夫。既然有力气就消耗消耗吧，这是我给你改完后手抄的，你们两个一人一个墙角，边拉大鼎边背词，香灭了就可以下来了。”张云雷闭上眼睛默默翻了个白眼，想着进门时候师父那着急的样子还让他感动了一下，这么会功夫又玩上了，看来得一直让怹害怕才行。
“编排我什么呢。”被一眼看穿了心思，张云雷拿着书，不情不愿地去专属墙角开始倒立。杨九郎更是后悔，他非得跟进来干嘛，好事没捞着，净跟着倒霉了，拿过另外一本去对面的墙角，可是他上不去，张云雷只好下来帮他把腿搬上去再回到自己的位置。
“招来嫦娥齐咏贺。先人堂前例绮罗。啊，夫人！　啊，汉子！嗐！你别叫我汉子呀！叫你什么呀？你叫我老爷。”二人就这样一唱一和，杨九郎撑了没多久就出了一头的汗，腿直打颤，脑袋充血，身子发虚，胳膊根本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看张云雷在对面气定神闲地翻书，更恨自己多长了两块肉。张云雷把那一页翻来翻去，口中还不断嫌弃九郎翻得太慢，竟吹起了口哨，不想正在写字的师父从抽屉里拿起了板子向自己走过来，这下可后悔刚才太嘚瑟了，急忙嚷叫。
“师父，师父，您别...啊！”一板子抽在腿上，张云雷能感觉到腿上肿起一条愣子，嘶嘶地吸气。
“别抖。”就说了一句，郭德纲转身走向九郎，看到这个四仰八叉的姿势，赶紧把书拿走，张云雷默念一句“完了”，不多时他就听到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和九郎的惨叫声。香越燃越短，眼看着那香就要燃尽，红光就要熄灭，九郎的小眼睛散发出夺目的光芒，只见师父走向香盘，离开时香盘里又添了一根，九郎瞬间有如晴天霹雳，眼睛又变成了八字。张云雷看着这一变化偷着乐，早知道是这种手段，看来师父今天是玩上瘾了，没四五根别想下来，可是他也好久没练功了，额头微微出了汗，哪里比得过小时候那么能耗，心里头也为自己默哀。
耗到刚点上第四根的时候，张云雷气喘得重了不少，胳膊和腿也渐渐发抖，汗水滴了满地，还有一滴身子不稳甩在书上，郭德纲忙上前把书及时拿开，照着胳膊和腿侧打了两下，小孩立刻把胳膊腿伸直。
“来吧背吧。”师父说出这话就有了盼头，张云雷从头背着词，一句不对便是一板子上来，换回一句“错了，重来。”一小段来来回回磨了好多遍，好容易默下这一段来，张云雷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下来吧，磕磕绊绊地，走什么神。”郭德纲话音刚落，小孩立刻把腿往师父肩膀上撂。
“小心点，不怕摔喽！”一点一点地把人放下来，口中却还责备着。
“您会接着我的嘛，爸爸我好累呀。”小孩撑不住了，便趴在师父怀里，郭德纲搂着他。
“不累哪能成角儿呢，该管的人不管你，不该管的人就来管了，这块被汗珠儿沾上了，瞧，皱皱巴巴的，以后如果有人质疑你，你就知道咱有东西可以摔他脸上，会有那一天的。可是现在你这么顽皮，我的话有时候都不管用，我怎么放心给你办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