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驼辫儿的叛逆生涯（八）(2)

“下面给大家唱一段我小时候跟师父学的第一段太平歌词《白蛇传》。”手持御子轻扣，脆生生的响儿环绕整个剧场。
“杭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湖岸奇花异草四季的清香。”气息从丹田发出，经过喉咙和鼻腔共鸣，把声音送了出去。春游苏堤，夏赏荷花，秋观明月，冬看瑞雪，几句引人历经四季，都在这唱腔之中。舒服，浑身上下都舒服。老大爷听美了，小伙子听着老大爷赞叹亦是十分惊诧，后台的师弟们纷纷堵在上场门那。张云雷头缓缓抬起，身子随着唱词轻轻移动，刻在骨子里的做派显露了出来。曲终，人不静。
岳云鹏上台了，他又变回那个不发一言的沉默小羔羊。岳云鹏怎么递话也不管用，就好像刚才那个唱曲的不是他一样。节目一个个上演着，郭德纲一直让他留在后台，直等到返场结束，观众仍是不肯走，搬了小凳子干脆坐在台上，张云雷坐在侧目条等着师父。
“郭老板，你看也不全是走的，这不有回的嘛。”
“我可太爱他的小模样了，在我心中快超过您了。”
“他不敢抬头，唱起来还是好的，哈哈哈，太可爱了。”
“唱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基本功扎实呀，您帮我转达他要好好练功呀。”
他们就围在师父的身边，离他很近，老的少的大家聚在一起诉诉苦，逗个闷儿，早已没有艺人和看客之分，都是故事里的人，故事里的人更像是一家人。短暂的一刻钟过后，大家出了门各忙各的，就又变成了陌生人。
郭德纲回到后台，张云雷垂手站立等着，他知道每次演出在后台，自己和大林是必然会被骂的，越重要的场合骂得越狠。
“都听到了吧，在台上你就得进入角色，谁许你不敢抬头？人家还惦记着你，要不然你早让人轰下台了！多好的观众啊，你就是这么回报衣食父母的？人家买票是进来看演出的，你没有权力让人家迁就你！”郭德纲斥责了整一个钟头，弄得张云雷羞愧难当，师弟们人心惶惶，虽说拿师哥做例子，这也太狠了些。
“滚回去好好练，下次再这样我可不饶你。”说完起身准备回家，张云雷忙拎了大褂跟上。九郎和心云在外头等着他出来吃饭，看着郭德纲一脸怒气出来就知道今天是白等了。
“演出的时候我就看您在观众席上了，这是后台常有的事，早些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九郎哥，等先生心情好些您帮着劝劝吧。”心云叹了口气，转身向街的另一头走去，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