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笔无神（堂良）九(2)

猛地一下灌进这么多东西，周九良脑子都糊了，盯着歌词发呆。还没他消化完，孟鹤堂就把笔丢给他，说道：“现在把最后一句改成发花辙，或者江阳辙。”
“哦——”周九良握住笔，半晌抬起头，眨眨眼睛看着孟鹤堂小声问道：“发发辙是什么？”
“花！花！发花！！”孟鹤堂气得敲了两下桌子，“什么发发辙，没事卖什么萌。”
“哦哦！”周九良慌忙点头——紫外线辐射值爆表了——等他冷静下来又问：“孟舟老师，什么是发花辙啊？”
孟鹤堂含着下巴，纳罕地抬了抬眉毛道：“你连十三辙都不知道，是怎么填的词？”
“我，我现在查。”周九良掏出手机，刚要输入，被孟鹤堂抢了过去。
“小狗粮，听着！”孟鹤堂抽出纸笔，还不忘在周九良后脑勺拍了一下。听见周九良哼了一声，又抬眼问道：“拍疼了？”
“没有没有！”
听着孟鹤堂低沉的声音一道辙一道辙的讲解，以及什么样的曲子该用什么样的韵脚，时不时还放出一两首歌当成范例。
如果不是额头上的包还在隐隐作痛，周九良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心目中神一样的男人，现在就坐在自己对面。说到激动的时候，松散的睡衣领口就滑到一边，又立刻被他拉了起来，用笔帽敲着桌面问道：“听懂了吗？”
“听懂啦，谢谢孟老师。”周九良开心的捏着嗓子答道，拿起笔正要试着重填，却被孟鹤堂拦住了。
“这首不要再填了，你最近喜欢什么歌？”
周九良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最近啊，您的《迷路的麋鹿》。”
“就这首，这次不准换韵脚。”孟鹤堂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周九良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手忙脚乱地将孟鹤堂写的笔记等等一起收进背包道：“嗯嗯，来不及了，我要去上班了。”
“上班？你不是才下夜班吗？”孟鹤堂拉开椅子起身，伸长了胳膊松松筋骨。
“嗯，白天还有别的工作，得赶紧走了。”周九良一抬眼正对上孟鹤堂被腰带勒出的腰身，脸一红别开问道：“那个，孟舟老师，您，您还会再教我吗？”
孟鹤堂却只是诧异地问道：“你白天晚上都上班？一直这样？”
“也不是整晚，一般十二点就下班了。”
“那你现在就这样去？”孟鹤堂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不是，我一会到了地铁站刷牙洗脸。”周九良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抱着背包站起来。
孟鹤堂低低用鼻子叹了一声，指了指楼梯后说道：“洗漱间在那边。”
“啊？不不不，没关系的，我经常在地铁站。”周九良连连摆手。
“快去！！”
周九良害怕“致癌”，不等他喝令第二遍，赶紧快步跑向洗漱间。
匆匆刷牙洗脸，周九良打量着几净的盥洗台，一个小圆筒里插着七八支深浅不一的眉笔——难怪孟舟老师的词里总是出现“眉毛”——牙刷，漱口水，古龙水，剃须刀。
刀片闪着光，看上去很锋利的样子，周九良刚拿起来，就觉得指头一凉，紧接着鲜血哗哗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