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笔无神（堂良）十九

周九良在孟鹤堂的催促下匆匆收拾了一下屋子，也不过是地上扫扫，乱堆的书理理整齐，就被赶着早点回去休息。
突然外面雷声隆隆，周九良捡起背包要走，还没出门，倾盆大雨挟着闪电浇了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地。
“孟哥，有伞吗？”周九良站在门边，琢磨着就是有伞，到家也免不了一身湿透。
“没有。”
“你家一把伞都没有？”
“我有车。”孟鹤堂斜靠在沙发上，翻着手里整理好的稿纸，头也不抬地说道：“不行就睡这，省的明早我去接你。”
“车跟伞有什么关系。”周九良嘟嘟囔囔地抱怨，但看这暴雨也不知什么时候停。坐在玄关翻着背包，百般不情愿地说道：“不上夜班我都不带衣服了，还要睡沙发——”
“有客房。”孟鹤堂卷着稿纸站起来。
“那行——”周九良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见孟鹤堂说道：“但是客房没床。”
“那你说它！”
“有地儿让你睡还啰里啰嗦！不想睡沙发就跟我挤，你自己选！”
“你，你床大吗？”
“你回家吧！”孟鹤堂眯起眼睛，透出不善的紫外线。
“别别别，孟哥，我主要怕我睡相不好。”周九良爬起来，本来跑了一天就累得不行了，打个招呼就要去洗澡。
“你不拿衣服？”孟鹤堂喊住他。
“我没带衣服，就还穿这件吧。”
“脏小孩！换衣服！”孟鹤堂逮住他，拿卷起来的稿纸在他脑袋上拍：“不洗干净别给我上床！”
“哎哟！”周九良捂住脑袋，“我没衣服啊。”
“穿我的！快去。”
两人身量差不多，就是周九良稍微胖一些，好在T恤宽松，也显不出来。
周九良还是头一次进孟鹤堂的卧室，床边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柜，象牙白的波浪形飘窗，就连被罩也是奶油色，摸上去腻腻的柔滑。
越是暴雨，越是热浪滚滚，但卧室的空调温度宜人，周九良滚进被子里，叉开手脚就碰到了孟鹤堂，缩了缩问道：“孟哥，你睡觉抱玩具吗？”
“我疯了？抱什么玩具。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睡了，晚安。”
等周九良发出轻轻地鼾声，孟鹤堂才明白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家伙八爪鱼一样箍住所有能抱到的东西，还把脸往孟鹤堂的颈窝埋，有点湿气的发丝戳得人发痒。
孟鹤堂挣了几次也没挣出来，除了回抱找不到更舒适的姿势，一低头嘴唇就擦上了他的额头，听见周九良小声呢喃了句：“写，现在写——”
“写什么？”孟鹤堂好笑地接了一句。
“词——孟哥让我改——”
手机铃声打断了周九良的梦话，惊得他翻了个身。这时候会是谁，孟鹤堂赶忙接起来，就听见那头传来大林的声音，激动地嚷着：“老孟！这次的比赛质量很高！这才几天，一千多篇稿子了！我明天来找你，你帮我一起筛选！”
“我要去海洋馆看企鹅。”
“——你一个人去什么海洋馆。”
“哦，我和你不一样，我有学生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