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六）（霸歌、策琴）(2)

柳岳笙身形一僵：“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多少？”
“你说呢？刘伯把你托付给了我。我知道可能不比你少。接密探密信，南蛮会在次年出兵攻打大唐。但是据我们所知，南蛮没有这个兵力，有天策军在，南蛮必然打不了胜仗，所以南蛮何来的胆量？这是其一。其二，就在此时，我们接到边境传来的消息，凡是有人接近这片林子便会失踪，因而流言肆起。所以圣上派我前来，我名义上是使臣，实际上是为了彻查此事。”
“那你说，这密探是谁呢？”
“你说呢，我无所不能的卯先生。”
“那是必然，我温文尔雅的杨先生。”
“如果我们等到了太平盛世……”柳岳笙从身后抱住如栩，将头颅埋在了脖颈之间。
“我倒是真的想与你过这归隐山林的日子，不理这俗世尘烟。可是你我之前横着的不仅仅是这‘南蛮之变’。”杨如栩抚着柳岳笙的手背，“你得重振霸刀山庄的威名，而我得回到那吃人的朝廷，维系那虚伪的太平……”
这是一盘无解的棋局。
“你说会不会有这么一天，天下重归太平，你我二人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然后我们有一亩田地，自给自足？”
“是啊，我的小梅花鹿，到时候你负责貌美如花，我来赚钱养家。”
“有趣，为何不是我养你？这些年我倒是攒了不少俸禄，你才是一穷二白的那个。” 杨如栩挑眉，侧过头颅，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不如你来从了我？”
哪知柳岳笙脸皮厚的很，反倒享受起这份殊荣：“大丈夫能屈能伸，得卿如此，谁养谁又何妨？”
杨如栩别过头去，眯起了眼：“啧，这些年跟谁学的油嘴滑舌？”
“哪有谁，我的这里都是你。”柳岳笙抓起了杨如栩的手，按住他的心口，“梦里也是你。”
杨如栩没有回应，只是回了他一个鬼才相信的眼神：“饶是如此，也没有哪个男子一上来便会认为这便是倾慕之情吧？”
 “我霸刀儿女敢爱敢恨，对方是男子是女子又何妨。我听闻我世家有一位前辈，与男子携手江湖，四海为家，这江湖的某个地方流传着他们的故事。他能做的出来，我又为何不可？” 柳岳笙满是真诚，娓娓道来：“说来也怪，当初我们日日相见时候不觉得，分开后才后知后觉。不瞒你说，你在那朝廷水深火热，我在这南蛮也是暗箭难防。从无名之辈走到现在这个高度，手里不知染了多少鲜血，不知犯下多少罪孽，残酷的杀戮，如山的尸骨。这期间见过来去匆匆的过客，男男女女，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也许最开始扬州的相遇，你就走了进来。”
柳岳笙说的很是含蓄。
杨如栩抿嘴，避免泄露自己的心中的酸意，心中却也明白，他们都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为了生存，自然少不了虚与委蛇。
“不过你放心，很快秋公主便找上了我……”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和阿秋的究竟达成了什么共识？”
“她想要取代她的父王。”
杨如栩一惊：“她们之间这关系……不过我看这秋公主也不像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