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引力（五）

第五章 钢笔
新年的第一天，整个城市还没有从彻夜的狂欢中清醒过来。太阳初升时，多数家庭都是年纪大一些的长辈早早起床，照料一家大小的早餐。
此时的沈宅也不例外。
福伯依旧如平时一般，早早安排好厨房和司机。然后才坐下来喝口水。休息的时候，他小心地戳着平板电脑看新闻。当初跟着沈巍去国外生活后，年逾不惑的他对这些电子产品只能一边学一边用。好在沈巍身边的助理们教得耐心，他现在用起这些东西一点也不逊于年轻人。
新闻页面的上的一条八卦新闻引起了福伯的注意，新闻的标题说，昨夜有人在市中心最潮的夜店吃霸王餐，标题的旁边附上了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照片里的人只有一个背影，但是他斜肩疾步的样子，一下子让福伯想起了什么。点开文章，里面除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故事之外，再没有什么其他线索。文章结尾处，店家留了个电话，说是要重金悬赏此人，欢迎大家积极提供线索。
福伯看着电脑发呆，直到先生的早餐准备好。他没有再犹豫，将平板电脑放在托盘里一起端走了。
沈巍听了福伯的话，心里也是一惊。可是十几岁就看惯商场的尔虞我诈，二十几岁执掌沈氏至今，他早就练就一副心中百转千回，表面依然云淡风轻的本事。
沈巍拿起骨瓷碟里的三明治。‘不知道今天的早餐合不合浮生的胃口。’
“你有几分把握？还有，客人的早餐准备的怎么样？”
“这......”福伯以为眼下，再也没有什么事比自己的发现，更加重要了。他万万没想到先生此时还有心思关心客人的早餐。
“都安排好了。照您的吩咐，中西式都有，还特别加了生煎和虾子云吞等本地小吃。还有醒酒汤也准备好了。
至于这个人......我也不好说就是他，可是这背影确实有五六分像。如果能看到视频的话我就能更确定一些。”
“恩，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等一下，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尤其对洪家的人......也包括小姐。”
“明白了。”
镜子中的人已经穿戴整齐，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沈巍拿下眼镜，然后又戴上。眼睛中的熊熊火焰已经消失。只有沈巍知道，他心里有多兴奋有多激动。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准备多年的猎人。就在他为了围捕那个让他家破人亡的猛兽，并且已经准备周全之时，刚好发现了猎物露出了马脚。再没有什么，比这份礼物更适合新年第一天了！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难得的清明晨光盈盈地撒满了所有角落。
餐厅飘出的香味，终于把靠在房门的岑子默叫醒。他睁开眼睛擦去口水，呆坐了几秒钟，突然冲出门去。沈巍的房间居然开着门，他想也没想，悄悄探头进去看。
“这！”
床上一片凌乱，被褥中似乎包裹着什么。自己的行为太唐突了！
“有事吗？”沈巍端着一个瓷盅站在门外。
“我......”岑子默感觉自己就像是当年被高年级堵在了上学路上，明明自己没什么错，但是道歉的话几乎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