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守望者：中国第一代职业经理人的下半场战事｜真实故事(8)

他对妻子说，“你给我三年时间，如果失败，我再去找工作。”
2014年深秋，在北京的一个饭店里，经投资人介绍，翟斌第一次见到蔚来汽车的创始人李斌。了解到翟斌的经历和背景后，李斌说，“加入我们，咱们一起干吧！”“我很贵的，你付不起的。”翟斌开玩笑地说。他提出以团队名义合作，不只是做个猎头，他要用人才作资本，投资蔚来的未来，李斌同意了。
“我当时绝对是在虚张声势，实际上我每个月工资只有5000块。”他看好蔚来的商业模式和业务方向，更重要的是，他相信李斌这个人，“一家公司怎么样就看他的创始人。李斌是学社会学的，了解人性。他吃过苦，也见过钱。更重要的是，他重视人才， 而且愿意分享。”
2015年初开始，本瓴的团队在世界各地帮蔚来招兵买马，硅谷，慕尼黑，伦敦和上海。翟斌2015年下半年开始，搬到了硅谷，住在爱彼迎平台上的美国人家中，开始搭建蔚来的软件和自动驾驶团队。硅谷里密布着各类轮级的公司，资本非常集中。而且加州的法律对创业有利，实行“free will employment”，员工可以随时离职，公司也可以随时开人。
半年内翟斌面试了200多人。在与这些候选人接触的过程中，翟斌发现以往“卖机会”那套逻辑失效了。
高端人才不在意蔚来要造多大马力的车，在意的是公司已经招到了谁，是否有一个足够打动他们的故事。当时蔚来汽车已拿到腾讯、百度、红杉、高瓴等巨头发起的A轮融资，背书足够硬，口袋足够深，而且商业模式与情怀也足够动人，因而吸引了一大批顶级的人才。李斌每次来硅谷翟斌都会给他安排10-20个候选人，最终敲定了30余名硅谷创始员工。
李斌对人才的重视让翟斌非常佩服。“李斌会经常问我，Ben，这个人是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他认为，在创业早期，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够吸引到最优秀的人。当然很多牛人放在一起如何团结协作也是巨大挑战。”
李斌选人的方式也让翟斌耳目一新。在蔚来创业初期，没有多少人相信蔚来有“未来”。所以如何找到那些既有经验，又有激情的创业伙伴就变得非常重要。在和候选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对方听到我们的愿景后，李斌希望能够从对方眼中看到有“光”。如果没有“光”，这种人很可能熬不过创业期间的磨难。
创业的经历也颠覆了许多翟斌以往的看人用人的经验。他学会了向年轻人学习。他曾见到一个高中学历的90后候选人，凭游戏打得出色高中没有毕业就被腾讯破格录用为产品经理，后来自己创业出任CEO，还做了投资人。“从年轻人身上我学到很多，我不再那么看中你是不是‘蓝血’，而更想知道你搞砸过多少项目，失败过几次，赔过多少钱。伤疤有时比勋章重要。频繁跳槽的人也许不是一个省心的员工，但可能是一个潜在的创业者，因为他心中有执念。” 
2018年9月12日，蔚来汽车在纽交所成功上市，恰巧上市前夜也是“911”事件17周年纪念日。晚上，翟斌沿着曼哈顿跑了一个半马，在“归零地”拍了一组照片发到朋友圈里，配文写道：“纪念今天和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