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四上）（霸歌）(2)

“罢了罢了，你与他都是倔脾气，看上去都是文文弱弱的，却一个比一个倔，为师也不再劝你。但你切记，万物相生相克，武学也是如此。正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长歌心法成为天下武功的助力之时，也为天下武功所克制。”
“师父可是在说蜀中唐门，苗疆五毒。”
杨寒酒连连点头：“不错，这些都是你应该小心提防的武学。可是还有一门心法你忽略了。”
杨如栩不解：“什么？”
杨寒酒顿了顿，目光凌厉起来：“霸刀山庄北傲诀。”
杨如栩无比诧异：“为何？”
“等你同其交手后自然就明白了……
而眼下，他面前的两人，正巧一个善用毒经，一个惯使刀法，杨如栩身处劣势。
杨如栩自知自己可能不敌对手，只得背水一战，反倒是洒脱了起来，缓缓抽出琴中剑，一个清绝影歌便冲上前去，直击曲墨白软肋。这便是杨如栩，即使是逆境，也不会放弃一线的希望。
换做是别人，兴许就在他的攻势下败下阵来，只可惜他的对手是曲墨白。曲墨白打小就是吃着苦长大的，这样的他，自然有着比别人更为强烈的信念，这样的人又怎能让自己居于下风？
况且，杨如栩到底还生着病，几个回合下来就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柳岳笙终于也发起了进攻，以一道楚河汉界划开杨如栩与曲墨白后，更是用西楚悲歌将杨如栩和自己圈在了圈里。
这圈放的巧妙，若是说想救杨如栩也可，说是想击溃他也行，至少不会在曲墨白那里落下把柄。
杨如栩一个反手抽回剑锋，架在了柳岳笙脖颈，柳岳笙刀锋直指杨如栩心口。
杨如栩本想讥讽他几句，却因柳岳笙此时的目光怔愣住。
或许多少年后，历经岁月的沉淀，他都不会忘记，此时有这么一个人，这样凝望着自己。
那是一双同时写着狠厉与悲悯，深情与无情的眸子。
那是一种何等扭曲的情感，眼眶里盈满泪水，眼眸里充满血丝。
是的，柳岳笙并不想伤他，可若是让曲墨白下手，一切都是未知，那么他只能抢过主动权，亲自动手，这样他才能握有主动权，将伤害降到最低。
他的心在滴血。
杨如栩迟疑了，心说：这人大概认识自己，下不去手却又不得不下手，这才如此两难。
鬼使神差的，他凑近了柳岳笙，贴近了耳边，喃喃问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柳岳笙垂下了眼帘，明明两人这么近，他却无法做出回应。
这便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对面不相识。
就在这时，城楼上传来号角声。柳岳笙和曲墨白心中警铃大作，赶忙收手，从刚刚的情绪里抽离。
紧接着，城门大开。
门里走出一队将士，浩浩荡荡，为首是南蛮将军萧祈，雄姿英发，一袭红衣，鲜衣怒马。
萧祈下马牵行，走到杨如栩身旁，望了一眼城楼后，对着杨如栩毕恭毕敬道：“王命我在此恭候先生。”
杨如栩挑眉，眈了一眼旁边铁青着脸的曲墨白和心不在焉的柳岳笙，心中对南蛮的局势已经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