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漫天絮（二十五）

知凡笑：“人哪有那么容易疯的。我没做什么，你别老放心上，更别挂嘴上。”文锦：“你能陪我去见律师吗？”林知凡：“我这些日子特忙，要不我找人陪你去吧。”文锦：“不用了。——对了，我忘了问你了，究竟是什么朋友住院，你那么尽心？是……女朋友吗？”林知凡：“是一位老先生，对我有大恩。”文锦：“是你大学的老师对吧，我记得你提到过。”林知凡：“不是，是另一位。”文锦：“我可以见见吗？你的朋友我也想认识认识。”林知凡：“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先办你的事要紧。丁律师马上要出差去香港，你抓紧去见他一面。”文锦：“那我先跟他联系一下。” 车子在大街上疾驶林知凡：“哦，还有那个瑶瑶，我想让她在玉壶冰作服务生，你看怎么样？”文锦：“我怕她吃不了那个苦。”林知凡：“先让她干着，干不下去再说。要不然她又要跑到街上去瞎混。”文锦：
“是你亲戚的孩子？”林知凡：“朋友的。她父亲是我以前的铁哥们儿，几年前去世了，我一直不知道，最近才知道。——唉，人这一辈子！”文锦：“是她自己来找你的？”林知凡：“她妈送她来的。她妈带着她改嫁，她跟后爹合不来，学也不好好上，几乎变成小太妹。高一辍学，十七岁坐牢，这才放出来没多久。”文锦：“因为什么坐牢？”林知凡：“盗窃，关了半年。她妈放心不下她，跑北京来跟我商量，我说你送我这来吧，我替你管管，实在管不了，那也没法子。她妈就把她送来了。”文锦：“你和她妈也很熟吗？”林知凡：“不熟，只是认识。她大概经常听老姚提到我，所以硬着头皮来找我了，也实在不易。瑶瑶还对她妈一百个不满意，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文锦：“她现在住哪？”林知凡：“住我那儿，昨天刚搬去的。”文锦：“她以前住哪？”林知凡：“她说是一个朋友家。
住了不到一个月，派出所都找我三回了，你说这算什么朋友！”文锦：“她住朋友家就该找她朋友，干嘛找你？”林知凡：“她让警察找的，说我是她男朋友，”文锦看林知凡一眼。“我年龄够做他爹了，也真亏她想得出来！”文锦：“派出所找你是为什么？她犯事儿了？”林知凡：“头两回还没什么，最后这回玄！我现在就是给她跑跑去，看有没有办法解决，不能再让她进去了，再进去这孩子就毁了！”文锦：“好解决吗？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林知凡：“花钱私了大概可以。”知凡：“花钱私了大概可以。”文锦：“她以后再闯祸，你还这样拿钱摆平？——这恐怕不是办法。”林知凡：“这孩子本质不坏，只要有人管，应该也不会太离谱。总之以后我是有的烦了。”文锦：“你要让她在玉壶冰做，她就不能住你那儿，得住员工宿舍，不然别人要说话的。”林知凡：“我把她交给你，住哪儿，做什么，你决定，最好别让她知道我也是玉壶冰的老板，那就不好管了。
”文锦：“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知道的。还有，你回头也不用再去轻舞飞扬接她了，我让小贝直接把她送到玉壶冰，从现在起，你就算把她交给我了，怎么样？”林知凡：“那太好了，能把这孩子赶紧脱手我求之不得！不过你对她别太严厉，她还小，慢慢来，一样一样教。” 文锦：“我有数。回头我带她去你家里搬行李。你什么时候在家？晚上行吗？”林知凡：“她行李不在我那儿，还在她那个朋友那儿，没来得及搬呢！”文锦：“那就我来处理。”林知凡：“一切就交给你了，我先谢谢你。”文锦：“你又跟我客气！要说谢，我应该谢你多少？” 林知凡一向最怕夏天，一到夏天哪都不想去，家里公司装修，第一件事是装空调，开车上路，第一件事也是开空调。可就算开着空调上路，能不出门他也不出门。不过这个夏天，他却不介意多出去跑跑，尤其是跑医院。父亲出院后，他失去了跑医院的借口，但是眼下，他的车正向安心家开去，他很满意，这比去医院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