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暗涌:大结局(4)

如今可是连临时政府上头，都开始钦点张家班作为演出常驻班子了。
百姓们换了个眼色，倒也一句都不敢再言语了，话音一转，又唠起了别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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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府内，张云雷端坐在一旁的红木椅子上，身后是小五素素立着。
那坐着的人手指白皙修长，轻轻捏着一盏茶杯淡淡品着，模样淡雅又高贵。
然而实际上，他已经如此端坐了整整一上午了。
阎县老爷推门进来，一脸的焦躁，那表情，恨不得就给张云雷跪下了:“都说了多少遍了，不成，真不成，你也不瞧瞧杨家这事儿才过去多久，上头正抓得紧呐！那广平茶馆，说啥也不能再开张了！”
张云雷抬起眼皮，清冷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片刻间，那张脸上才化出一个淡得令人胆颤的笑来:“那也无妨，县爷，云雷有的是时间，多坐几日便是了。”
阎鹤祥望着他这般模样，心里默默想着那姓杨的真是为他留下个好差事，欲哭无泪地跺了一脚，绕着屋里兜了这么一圈，这才回过头来再愁眉苦脸道:“行，开也行，我早就说了，你只要拿的到上头的批文，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你。”
张云雷瞧着他，这才是偏头微微一笑，伸了手向身后的小五，机灵的奴仆马上递上来一张单子来，他反手将盖了红章的单子填塞到阎鹤祥手中。
阎鹤祥接过单子，刚瞧了一眼便惊得睁圆了眼睛:“这你从哪来的?怎么都督的章子你都拿的到?”
“这您甭管，我只问一句，能开还是不能开?”
阎鹤祥听着他强势又倔犟的语气，半晌，那面容才沉了下来:“杨九郎将你交与我，我便对你有责分——张云雷，你可别......”
他一句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您放心。”张云雷淡淡说着，脑中回想起杨辰将这批文塞到他手中时，那挑衅的笑容来，于是也跟着乐了乐，轻声道:“是有贵人相助，我并无危险。”
屋里又寂静片刻，急得跳脚的阎鹤祥这才坐到了张云雷身侧的椅子上，哀叹一声，这才惆怅道:“那便开吧开吧......我再多嘴问最后一句，你如今张家班如火如荼，怎非要这小小一个广平茶馆?”
张云雷又抿了一口茶，心中仿佛这才激荡起一层深绝的痛来，好半天了，他才再度抬起头，狭促地那么朝着阎鹤祥笑了一下，苦涩里揉着许许多多的怀念。
那些所谓的冷淡片刻间便被这埋藏在深处的所有柔软击碎了。
“我只是...怕他回来，找不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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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一队贩马的商人风尘仆仆地走着，为首的是位个子不大的少年，扣着一个草帽，口中咬着空杆的狗尾巴草，浑身上下的衣裳都打满了补丁，依稀瞧见了不远处那城门楼上的字样时，回头嬉皮笑脸地朝不远处同样坐在马背上的另一位青年喊道:“九郎哥，你家到啦。”
那青年一震，因为一路的艰辛，那张原本颇有气势的脸变得粗犷又疲倦，他也抬头同样看了一眼那城门楼上硕大的字样。
京城。
他那些年被逐出时，也曾经憧憬地望向过这冰凉的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