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前世今生:暗涌73

张云雷赌着气在这儿捣蒜，一个小身影便挡了过来，抢过他手里的家伙式儿自己忙活起来。
“先生，我来吧。”小铃铛回过头来，露出一张笑嘻嘻的脸。
张云雷见是他，便拍拍手，手上沾了满满的蒜味儿，闻着怪讨厌的，看小铃铛穿着个带绒的小马褂，想也没想就蹭上去抹了两把。
“谁叫你清早来厨房，怎的不在戏班子练功？”
小铃铛憨憨笑:“您近来都不来了，戏班子没了班主，大家都有些松散了。”
张云雷听他这样说，倒也有些发愣。
自打杨九郎受伤以来，他都没怎么照顾过戏班子，心中也有些犹豫，这样大招旗鼓地去四处演，也不知要给那傻子再惹多少事端。
“最近...也不见爷了。”小铃铛继续说着，手上功夫不停。
“爷受了风寒。”张云雷轻轻说着，眉头蹙起，不敢叫人知道有人暗杀，这便是杨九郎对外的一致说辞。
小铃铛放下手中的蒜臼子，回过头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看着张云雷:“先生，您与爷...真是像他们说的那般吗？是您自愿？”
张云雷被问的一噎，像被人扇了一耳光似的。
外人是怎样腹诽他二人的，自然他自己也知道，左不过是说他攀龙附凤，一个戏子竟爬了主子的床。
可这样想想，倒也没什么错。
他便垂了眸子，轻声道:“是，就是那般。我自愿的。”
小铃铛的眸子闪过一丝失望，随即便低了头，继续将那早就碎烂的蒜捣得更加用力。
“是那般你会怎样？你不干了吗？”张云雷问着，脸上带着波澜不惊的浅笑。
小铃铛闻言一惊，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您别吓我，我就没那意思！”
过一会儿又放缓了语气低低说:“只是...怕您这日子不好过。”
张云雷的笑容便更大些，用肩膀扛了一下儿小铃铛的肩膀:“瞎想啥呢你，上回还不是劝我不要跟爷对着干吗？”
“那时我以为您只是仰慕爷...”小铃铛说着说着，脸有些红。
最近的府上，胡言乱语越发多了，将张先生与九爷的事儿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谁仰慕他呀。”张云雷摇摇头，抬头厨房里零星几个人忙活着，上回那个骂他的丫头也挤在不远方切菜，不时回头来用锋利的眼光瞥他。
这些事儿要叫那傻子知道了，指不定又要发多大的火儿。
“小铃铛，从前打死我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被称为爷。”他有些出神地说。
小铃铛一愣，放下了手中的活儿。
“您说什么？”
张云雷回过神来，点了一下他的脑门说:“你以为你家爷，生来就是做主子的吗？”
你怎不知他曾经也被人踩在地上吐唾沫。
你怎不知所有属于他心爱的东西都被践踏摧毁。
你怎不知，他曾经不过也是泥泞不堪里的一枚棋子。
小铃铛听着发呆，他看着张云雷有些苦涩的表情，他自是不知这些。
“人人都说，爷很厉害，家产富可敌国，待下人又温和，不是这样吗？”
小铃铛是个家生子，祖祖辈辈都是为奴为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