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前世今生：暗涌79

张云雷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杨九郎已经打好了热水，见他醒来便忙过去伺候，被热乎乎的毛巾揉了一把脸，张云雷就更困了，磨磨蹭蹭地挂在杨九郎身上不愿动弹，一直到早饭时才精神了些。
日子越发凉了，他出门的时候硬被杨九郎披上了大氅，米白色的狐裘大氅领口带着绒，套在一件儿水绿色的长衫外头，也是好看得紧，衬得张云雷那张明眸皓齿的面庞在寒风中更俏了些。
都收拾整了，杨九郎那头又忙忙活活地去灌汤婆子，张云雷被捂得厚实，等他片刻便觉不耐烦了。
“杨九郎，你好没有，我都叫捂出痱子了。”张云雷松了松领口的扣子，满面的烦躁。
“捂出痱子也得穿着，昨儿刚着凉，今儿必须多穿些。”杨九郎说着，回头看他的确难受，便又补充道：“真热先去外头站会儿去，我这马上就得。”
“哦。”张云雷撇撇嘴，抬脚就先往门外去了。
等冷风稍微吹来些，张云雷才觉得自己不那么难受了。
眯眼站在台阶上瞧了瞧，今儿个倒是稀奇了，四下都没什么人，连雷打不动的小五都不在。
张云雷觉得奇怪，便由着路往厅外走，刚过正厅门口才瞧见几个眼熟的下人，可他刚扬起笑容，那老几位便犹如见了什么黑白无常似的，脸色一青，抹头就跑了。
张云雷越发觉得蹊跷了，这时刚巧杨九郎出来，由他后头靠近，将暖烘烘的汤婆子塞进他手里，温和地说着：“可以走了，哥儿。”
“哦……好好。”他压下心中的疑惑，与杨九郎并肩往府外走，结果也不知为何，一路上的下人见了他二人，连问好都是发颤的，宛如是见瘟神一般，逃的一个比一个快。
“这今儿到底是怎的了？”张云雷皱起眉，看着又一个慌促逃走的小丫鬟，侧头怀疑地望向了杨九郎。
“不晓得，许是天儿冷吧。”杨九郎笑着拉了张云雷一把，不着痕迹地把人带到了身子的另一侧。
张云雷觉得自己叫人糊弄了，一路都低头琢磨杨九郎又背着他干了些什么好事儿，可他倒没想过往那傻子身后瞧瞧，对方用身体挡住的地上好一大滩洇在地砖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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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戏班子，张云雷就发现竟连戏班子的老几位也都被同化了一般，一个个面如土色，乖乖立在边儿上，见他来了，都宛如见了亲爹似的。
就连平日里最活泼的小铃铛都一脸的恐慌，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直到看见他，才赶忙冲了过来，一把手就攥住了他的胳膊。
“先生！先生！我们是不是惹事了？”小铃铛满脸的急躁，全然没看见杨九郎一旁火辣辣的目光。
“不急，怎么了，慢些说。”张云雷拍拍他攥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好叫这孩子冷静些。
“……不知是不是我们之中谁闯了祸，怎的，怎的一大早县长就来了，说是等您来……如今，正在屋内用茶呢。”
张云雷一愣，然后想也没想就轻轻踹了杨九郎一脚：“你又干什么好事儿了？”
他恼怒地瞪着杨九郎，小铃铛却叫他吓破了胆，一张黑脸硬给吓白了，这张先生未免胆子也忒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