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斋.海棠(6)

黎仲听了哈哈大笑，我肯定记得啊，她不是叫………
他脑海里什么都没想起来，但是他脑海里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颗高高的树上开着一朵海棠。他回答了自己“海……”
他还没有说完，周围的一切斗转星移，他又回到了那颗大树下。他又躺在那片很是低矮的草地上。
“你又回来了吗？”那个女人看着他，好像并不吃惊的样子。但是那双眼睛不一样了。那双眼睛有了光彩。
“我来接你了。”他这一次不再紧张了。他看着她笑。
那女的冷笑了一声，但是语气中明显带了几分惊喜。“你觉得我会跟你走吗？你又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是，我忘记了我作为那个人的一切。但是我确确实实是那个人的转世。我无论过了几生，几世，我还是想要你跟我走。我从来没有变过，我就是我。你跟我走吧。我这次不会再一个人先离开了。”黎仲看着她，醉醺醺的，半睁着迷离的眼睛，但是他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烈火。那份从第一次见到她就燃烧起来的烈火。
她懂了，那熟悉的眼神，熟悉的爱意是那么的动人。但是她此刻又想放弃了，她觉得足够了，她爱的人回来了，于是她说：“你还是走吧，我跟你走，你只能活二十年，我也不过只能再陪你二十年而已。你没有我可以做官，可以考取功名，可以家财万贯，可以飞黄腾达，可以光宗耀祖。这不是你上一世的愿望嘛？”她的眼神里没有了恨意，平静如水。语气温柔了起来，用手抚摸着他滚烫的脸。
黎仲从地上站了起来，傻傻的笑着看她。笑的她有点想哭，她觉得好熟悉啊。
突然他做了一个她没料想到的动作。他一把抱住了她，抱住了她冰冷的已经死去的身体。在黎仲的身体里有一道光涌进她的身体里。她的身体逐渐有了温度和心跳。她那一刻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她不由自主的也抱住了他，泪如雨下。那感觉和数百年前一模一样。
她想起他第一次在街角关顾她的酒馆，第一偷偷幽会的时候。想起他们第一次牵手时的激动。想起洞房花烛夜交杯酒的刺鼻。想起半年恩爱夫妻的千金不换，还有那痛苦的令人撕心裂肺的分别时，那久久不愿松开手的拥抱。
“你，值得吗？”她用颤抖的声音问他。她把头埋进他的胸口。眼泪婆娑。
“这一世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不是问我是谁吗？我叫王梨木。我们一起回去吧，这里太冷了。还有，你是不是叫………”
“海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