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斋.海棠(2)

“会死吗？”黎仲额头上的汗流到眼睛里，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疼痛难忍。心脏极速的跳动，恐惧和好奇令他忘记了一切。
“”会，也可能不会，但是最终一定会，可能会心痛，可能会愧疚，但是你绝对不会再孤身一身活在这世界上。就像你之前一样漫无目的游荡于人间。”
黎仲听完这话，低下头陷入沉思。回想起寄人篱下的日子，虽然赵氏一家情真意切，但是在这个男人的心里一直觉得自己缺少着什么。
那个声音的主人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已经默认这件事是有益于他了。
“我是来渡你的，我在渡完死者的以后发觉其实死去的人不是最痛苦的。他们不用做任何事情，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在乎柴米油盐，没有分离和相遇，那些地狱中的恶人和极乐世界的好人都是合情合理的因果循环。因此我想渡人，我想将那些活着的但是像亡灵一样的人们渡到彼岸，年轻人。”那声音对黎仲十分诚恳的说道。
“我去了不会死的话，会怎么样？有代价嘛？”黎仲仰着头看着弥漫着浓雾的星空，三尺之上厚重的浓雾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哪。
“如果你带走她，你要将阳寿分给她一半。如果你跟她走，你们就此堕入轮回。你也可以一个人回到阳间，那她就一个人往生。”
“好，我知晓了。”他低下头，一语不发。
“跟随本心吧，黎仲。”说完话，那面前的迷雾便渐渐散开，露出反射着金黄色光芒的石板桥。黎仲沿桥向对岸走去。
他走过桥，才发现那草高过膝盖，密过麦田。他步入杂草之中，就好像走进一片宽阔的湖，越走越远，俞走俞深，那草丛好像快要淹没了他一样。当草丛快高过他脖子的时候，他很惊慌，生怕没入草中看不到方向。
当他抬头看向上方的时候，他惊呆了。
一棵高高的，光秃秃的，漆黑的树干扭成光怪陆离的样子，叔上开着一朵海棠花。
那海棠花的颜色红的像是新娘的礼服一样。那花蕊的颜色和贵重的金钗一样是金黄色的。它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淡蓝色的光。那光芒不似太阳一样强烈，但是却像一盏燃烧了千年的烛火一样，很小却很有生命力让人赞叹不已。
“真美啊，那花。”黎仲不由得说了出来，他仰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花，不由得说了出来。
“你是谁啊？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女孩从背后冷冷的问他，一只冰凉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过头看她，不由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不由得惊叹，好美啊。他这么想的时候身边的草丛顿时变得像刚刚生长出来的一样低矮。他面前出现了一名女子，亭亭玉立，惊为天人。
只见她身披红袖，头戴金簪，妆容精致。眉毛像柳叶一样微微弯曲，一双大大的丹凤眼的冷不丁的看着自己，眼睛里没有一点光亮。鼻子挺挺的，尖尖的很俊俏。嘴唇细长而饱满，涂的红红的很是诱人。她的肌肤如雪一般白皙，头发如乌木般漆黑亮丽。身形修长清瘦。看上去是那么的轻灵动人，除了眼神有点吓人之外无可挑剔。他的心里生出了某些他自己有难以言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