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之梦（十三）

“叮铃铃~叮铃铃~”薛洋勾着一个白玉的铃铛剑穗，材质很一般，但是通体洁白无瑕，简单的几笔线条勾勒，就像晓星尘一样简单。
挂在霜华上还是挂在拂尘上？还是霜华吧，白色配白色，那个画面越想越满意。以后晓星尘每一次用霜华，都有这个铃铛陪着，这种感觉很不错。
“道长？你怎么在这里？”薛洋在离义庄还有一段距离就看到晓星尘拿着霜华站在那里，嬉皮笑脸的小跑过去：“不会是来接我吧？”
就在离他还有两步远的地方，晓星尘拿着霜华的那只手却拦住了他。
“道长？”
晓星尘拿出那个漂亮的香囊低声问道：“薛洋，这个香囊是你送给阿箐的？”
薛洋拿着铃铛的手，微微攥起，方才还是笑容满面，现在却是强颜撑起嘴角，不自觉动了一下喉结，试探：“是啊，怎么了道长？”
“这个是什么？”
晓星尘紧紧的看着他的眼睛，把香囊翻了个底朝天，露出了里面绣满了暗红色丝线的里衬。
薛洋动了动嘴唇，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要不是道长你把它翻出来我都不知道里面是这样的。”
晓星尘倒吸一口气：“那我再问你，子琛的坟墓里为什么……为什么是空棺？”
空气像是被霜华砍断一样突然连风都停下来。
薛洋低语：“原来道长已经去看过了啊。”
晓星尘往日看到他这样子总是会摇摇头，心想果然还是个孩子，只是现下这样的场景，却只觉得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厉声质问：“薛洋你对子琛到底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可能会害死阿箐？”
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场景。
像是触发了一个禁忌的开关。
猩红的血丝爬上眼睛，清澈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黑色，眼前像是出现了前世那个崩溃的道长，像个孩子一样求饶，却对自己狠到连灵识都不给自己留下。
他向前一步，晓星尘拔出霜华直指他。
像是没有看到锋利的剑刃一样，薛洋视若无睹的再次靠近他：“道长你为什么总是为了外人质问我？你为什么总是要”
削铁如泥的剑刃，轻而易举的刺破了薛洋的胸口，殷红的血液顺着光洁的剑身滴落，混在黄色的泥土里染成黑色难看。
“总是要为了外人伤我！”薛洋不知何时眼泪已经布满脸颊，精致漂亮的面容被怨念扭曲，甜甜的眼神慢慢被凶狠占据。
……以及受伤。
晓星尘握这霜华的手，如同遇见毒蛇一般，猛地松手。
“锵~”霜华失去主人的控制，直直的掉落。
薛洋单膝跪下将霜华拿在手中，勾勒的银纹还是那么熟悉。像无数个日日夜夜抚摸过的那样。
“道长，就像以前那样不好吗？我陪你去夜猎，陪你去买菜，回来做菜给阿箐这个笨蛋吃……不好吗？”
晓星尘看不到他的脸，乌黑的头顶上还是早上他给绑的发带，随风晃动。
一片静谧之下，连被风吹动的落叶都像是在耳边炸响。
薛洋缓缓站起身，脸上泪痕依旧，却已经不再扭曲，平静却让晓星尘感到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