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衡]一见钟情（完）(5)

那好吧，她轻轻叹了口气，很是怅然，临别时掏了块巴掌大的羊脂玉牌给我，玉牌通体剔透，洁净温润，我虽不识货，但从身旁一众丫鬟婆子的倒抽气声来判断，应该相当值钱，或者相当重要。
即便如此，对于她的举动，没一个人出言劝阻，甚至迅速收起不赞成或是艳羡的神情。
她竟能把下人收拾得如此服帖，好几十岁的老妈妈，在她跟前却如同一只听话的小猫。
我与她道过别，回去路上全身轻飘飘的，大概就如同凡人见了神仙。
而且神仙送了我玉牌呢。
小蔓等了我好久，一见到我就拉着不放，问这问那，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
熄了灯躺在床上，我苦思冥想，该怎么保管玉牌，最后把姨娘三步一叩首求来的玉观音吊坠解下来，把玉牌一起串上去，虽说不伦不类，但这是我能想到最保险的法子了。
心跳轰鸣如擂鼓，那玉牌贴在胸前，仿佛贴着我的心一起跳动。
我忍不住去想她，想她的笑，她说的话，她对我的态度，她在朦胧灯火下烨然若神妃仙子的面庞。
她要回京城了。
我也想去京城。
接下来几个月我四处打听消息，发现去京城的路子还挺多，水月门在京中也有分舵和产业，但思来想去，我决定考武举。
她一看就是大家出身，我只有考了功名，才有可能离她稍稍近一点。
然而不等我给父亲写信，梁师傅先到了，说家里出了大事，要我尽快回去，能多快有多快。
我一头雾水，匆匆告了假，脑子里把能想到的坏事过了个遍。
回到家，父亲带着惊异的目光，告诉我，齐府忽来提亲，老国公要为他的次孙玉明聘我为妇。
我愣愣道：“不该是孙女吗？”
“行二的是女孩，但她是乾元，所以称次孙……不对，你怎么知道？”
“爹，您让我先静静。”
我说完便梦游似的回到姨娘和我的小院。
姨娘完全傻了，我只好勉强挤出一点理智，道：“姨娘，咱关起门过日子，由着外面闹腾，千万别掺和进去。”
定亲礼由祖母亲自筹备，老人家一脸高深莫测，也没人敢去问，三位伯母面上装着喜气洋洋，一起来向我嫡母道贺。
这是聪明人的做法，笨人的做法就精彩多了。苏姨娘的小女儿看我的目光，像是能活活吃了我，如果目光能化作利剑，大约我已千疮百孔了。
主母忙着接待客人，苏姨娘趁机上位，尽心尽力巴结父亲，在我正式定亲礼前一个月生下了儿子。
父亲老树开花，抱着新弟弟喜欢的不得了，苏姨娘趁着爹爹高兴，提出一个异想天开的建议——
为着幼子将来有依靠，怎么也得给他亲姐找门好亲事，这样罢，既然齐老国公不嫌弃六丫头的身份，自也不会嫌弃七丫头，不如跟祖父说说，把这门亲事让给七丫头吧。
乐昏了头的父亲还真的去跟说了，当场乐极生悲。
祖父用家法狠狠收拾了父亲一顿，父亲足足大半个月没法下炕，连我的定亲礼都是大伯扶着他露个面，意思意思算完。
“你以为齐老公爷是瞧上了你，才肯聘你闺女做孙媳妇的？！也不照照自己的模样，我替你臊都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