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衡]一见钟情（完）(3)

“姑娘莫慌，我瞧这水贼也不甚高明，有经验的都知道应先打劫客船的，哪会先往货船上跑呀？这不打草惊…人嘛。”
小蔓绷不住笑起来，我也笑笑，问道：“那咱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小厮道：“他们已经被护卫船缠住了，咱水月楼常年备着舢板，你们收拾一下，到了左岸就好了，那边是开阔的芦苇地，而且直通卫所。”
水月楼灯火通明，再故意叫人来回跑动，显得十分慌张，而小舢板上则不许点半分火光，在夜色的掩映下，就能无声无息的上岸。
美中不足的是舢板数量不够，没法将所有人一次撤离，我就让小蔓先走，她也知道自己是个半吊子，却抹不开脸，我急了：“你快走吧！不然我直接打晕你拖出去！”
小蔓怒骂：“死鬼！”转身便跑，毫不留情。
看她上了船，我略略安心，忽闻外头放风的丫鬟一声欢呼：“活该！射死他们！”
我连忙扑过去看，只见不远处几艘大船的船舷上，一些护卫正张弓搭箭朝水里射，一阵阵叫骂声中，还夹杂着惨叫和惊呼声，而旁边一艘船黑漆漆的，想来上头的人已经弃船而去……不对！
我猛然想到，这艘船离着火的那艘不远，方才借着火光，我好像看见这艘船上有几个人把灯往水里丢。
他们没走，而是想骗过水贼，但是我都能看见，水贼离那么近八成也看见了，肯定还要上去搜！
但水里游过去的先被射死一些，客船屋子很多又能分散一些，我咬咬牙，脱掉白底印红色云纹的外衫，只留青黑肩袖，拆掉几块木板抱着，提气跃出。
待气力将尽，我往水面扔了块木板，脚踩上去借力，再度跃起，如是几次，悄悄登上了那艘黑漆漆的船。
船有上下两层，共十二间屋子，船底绑着几口薄皮小铁箱，里头是财帛珠宝。
护卫趴在船舷迎敌，两层屋子里都是些身强力壮的仆妇杂役，船的主人带着贴身侍候的丫鬟躲在底舱厨房，每人手里抓着菜刀锅铲一类作武器。
在黑暗中，女孩们静静等待，只隐约听见有人咽唾沫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忽闻上面一阵呼喊，兵器碰撞的杀声顿起，水贼摸上来了！
顶上一阵吵杂过后，然后一阵寂静，顺着气孔隐隐听见“这里没有！去别处寻”之类的字句，女孩们脸上露出欢喜之色。
被护在中间的华服少女也松了口气，忽然上头又是一阵粗野的叫声，声音尤其宏亮，女孩们屏息凝神，细细分辨。
“……这几个婆娘开口了，快去底舱！说这家小姐还在船上，兄弟快上呀！抓住可赚大发了！还有几个细皮嫩肉的小丫头给大伙快活！”
小姐脸色一白，厉声喝道：“脱掉外衣，快跳水！”
时值冬初，女孩们外头都穿着厚实的锦缎棉衣，一把扯开后就往水里跳了，外头一阵令人窒息的混乱脚步声，众女孩心慌之下，一股脑儿都跳了下去。
好在不是隆冬，小姐忍着几乎沁入心脏的寒冷，卖力朝对岸游去，刚游了几下，忽然腰上一紧，后面伸出一条胳膊圈住自己。
她大惊失色，伸腿去踹，谁料身后那人双手扣住她两条胳膊不知什么地方，登时一阵酸软，接着身子叫那人团团圈住，一贴上去，她立刻感觉到身后这个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