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梦之夜·第五章

艾莫瑞斯家门口，六点二十一分。
我暗自踌躇片刻，还是按响了艾莫瑞斯的门铃。约莫半分钟后他便出现在了门口，一见是我，他似乎有点惊诧：“长官？你…你怎么突然来了？”
“你没看我的消息吗？”我朝他意味深长地笑笑，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时间显得有些发窘。我趁机细细打量了他一下：他身上穿着一件来自自动化技术革命之前的某个曾经红极一时的动画电影圆领衫，清秀的脸略显困倦，与平时对比十分鲜明。
“啊…啊对，那台终端在这里…”他让我进了门，转身在他的仓储间中翻找了起来。他的房间有些凌乱，墙上满满当当地贴着八十年代到一零年代的数十张电影海报。而正对着他厨房的一个小书架上整齐的排放着许多来自过去的文学作品，在架子上方排放着许多手掌高的《星际迷航》人物模型，在寇克船长和史波克后面是一本2022年出版的《星际迷航历代传》和一本1970年的《追杀史波克》——这种纸质书籍早在二十年代末之后就不再多见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怀旧，你的这些收藏品现在不多见了。”我坐在他的茶几前，看他把那个老式终端机搬了过来。
“啊…纯粹个人爱好而已，”他挠了挠头，把手中的布包放在了茶几上。“现在这些老电影也不怎么好找了，毕竟没什么人看电影了…”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理智说的是对的。他身上有一种令我无法抗拒的亮点，一种来自过去的，熟悉的气息，这将他与其他人区分开来，如同在寒冷的雪原上的小木屋一般令人安心。而也是因为这一点，我无法让他替我承担这份风险，无论如何也不能。
“好了，你赶紧换衣服，我们现在要去见安塞斯塔医生。”我正了正颜色说。
安塞斯塔医生的办公室，九点五十二分。
“你真的是疯了。”医生扶着额，神情严肃地看着我。
“我冷静的很，我确定要这么做。”我半躺在沙发椅上盯着医生。
“但是就算它是旧终端，也照样可能可以…”医生似乎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近前问：“你确定在这里说安全吗？”
“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去车上说。而且我知道你们有抗性抑制剂。”我回道。
医生起身关上了门，又细细的检查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后坐回了沙发上，捧起这个生产于2025年的初型机，对着它沉思片刻，叹了口气说：
“如果你必须要这么做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抗性抑制剂可不能随便用，它是作用在大脑上的药物，稍微有点问题都可能造成很大的差错。”医生顿了一下，“而且你又同时要让自己醒着，这本身就有一定危险性。”
“这点我知道，”我点点头，“但除了我亲自进去使用权限调查死者关系网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可以侦破这个案子了。”
“你为什么不让你那个小跟班去做？他又没有神经抗…”
“他不可以。”我打断医生的话说。
“你这么做只是因为你喜欢他。”医生短暂端详了一下我，丝毫不留情面地说。我突然意识到似乎我曾经也有过这个念头，忙否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