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笔无神（堂良）五

“什么？”孟鹤堂微微一愣。
周九良清醒过来，打个激灵坐正，环顾四周，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慌忙收拾一地凌乱道：“对不起对不起，孟舟老师，您早。”
“你在这写了一夜？”孟鹤堂退开一步，看他爬起来，攥着手里的稿纸，想递上前又怯生生的样子。
“昂。”周九良点点头，忽地想起来，掏出手机看了眼道，“糟糕！要迟到了！”
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孟鹤堂好笑地喊道：“小狗粮。”
“九！九！什么狗粮！”眼看就要赶不上地铁，周九良心里着急，又不得不停下脚步，原地踏着。
“周狗九？”
“周九良！！九良！！”
孟鹤堂不禁咧开嘴，说道：“周九良，我送你啊？”
周九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是捂着嘴，继而抓了抓卷曲杂乱的头发道：“骗人的吧？”
“对呀！”孟鹤堂歪了下脑袋，笑得仰起了脸，指了指手表道，“再不走，真的要迟到了！”
周九良气得直跺脚，幸好赶到地铁站还有时间，匆忙在公共卫生间刷牙洗了把脸。早就习惯了周围怪异的目光，偶尔会加班，所以周九良的背包里一直都带着洗漱品和一件干净T恤。
在贩卖机买了罐咖啡，挤进地铁的时候，耳机里正放着孟舟的歌词《迷路的麋鹿》。
“情绪欲言又止，欲言而又至，放声痛哭是我最豪迈的旧事。”
想起江边隐忍的啜泣的他，以及歌词里的孟舟，仿佛和周九良所见到的不是同一个人。总觉得在表面那些光环之下，还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有传闻说他封笔了，为什么？
哪怕争吵斗嘴，能遇上自己崇拜的人——虽然性格恶劣了一点——是多幸运的一件事，周九良想着嗤嗤笑出了声。
另一头的孟鹤堂也莫名的心情大好，甚至还给新专辑提了几个概念。散会后，琉璃对孙九芳眨了眨眼睛，不用她说，孙九芳早就追了出来喊道：“孟哥！”
“嗯？”孟鹤堂并不停步，径直走进电梯。
“我传了几首demo到你的邮箱，是为这次专辑收的曲中有可能成为主打的，孟哥你听听看。”
孟鹤堂长吁一口气，叹道：“芳芳，我最近真的不想写。”
“哥啊，你到底还想不想干这行了？”孙九芳急得直抓脑袋，爆炸的头发更乱了。这几个月的比稿都被对面顽石唱片的郭麒麟抢去了，公司接连发行的几张专辑也成绩平平，大家都把希望放在了这次。“现在新陈代谢这么快，网络音乐也在发展，孟哥，你再不拿作品出来就要过气了！栾哥也不想看你这样啊！”
孟鹤堂有一瞬间感觉紧迫得喘不上气，要离开这行吗？不写词自己还能干什么？挣扎半晌低声道：“我试一试。”
“什么试一试，孟哥，你就把以前的草稿挑些合适的改一改，只要你肯交稿，剩下的全包在我身上！”孙九芳拍着胸脯，总算让孟鹤堂点头，又交代了几句，便赶着去和制作总监回复。
孟鹤堂在路上简单听了一下，一首流行一首蓝调，曲风都很不错，可惜还是一点灵感也没有。正要打开家门，发现门缝下夹着一张纸，拾起来看见上面横竖交错地写着“孟舟”，想来是周九良早上漏下的。
要是这小子讹上自己，今晚还来怎么办！孟鹤堂反手赶紧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