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集——探案集 博斯坎比谷奇案(7)
“是的,你还不知道吗?我那可怜的父亲,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这件事情几乎把他给击垮了。他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威罗医生说,他现在就像一具残骸,他的精神脆弱到了极点。麦卡锡先生是我父亲在维多利亚时认识的唯一的朋友。”
“哦!维多利亚!这太重要了。”
“是的,在矿场。”
“这就对了。在金矿上,据我所知,特纳先生就是在那儿发的财。”
“没错,是这样的。”
“特纳小姐,谢谢你。你提供的信息,对我的帮助真是太大了。”
“明天,你要是有什么消息的话,请立刻通知我。你肯定会去监狱里看詹姆斯的。你们要是去的话,福尔摩斯先生,请务必转告他,我相信他是清白的。”
“我一定把话带到,特纳小姐。”
“我得赶紧回家了,我父亲病得很严重,而且,我一出门他就放心不下。再见,上帝保佑,愿你们一切顺利!”她走的时候,还是像进来时那样激动而匆忙。街上,很快就响起了她的马车行驶的声音。
“福尔摩斯,我都替你感到羞愧,”沉默了几分钟之后,雷斯垂德严肃地说,“本来就是没有丝毫希望的事情,你干吗还要给人家希望啊?虽然我不是个心软的人,可我觉得你这样做,实在是太残忍了。”
“我觉得我有办法替詹姆斯·麦卡锡洗清罪名,”福尔摩斯说,“你有去监狱看他的特许命令吗?”
“有,不过,只有我俩能进去。”
“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得重新考虑要不要出去了。今天晚上,我们坐火车去赫里福郡看他,时间来得及吗?”
“时间很充裕。”
“那我们这就走吧。华生,你可能会觉得这段时间很无聊,不过,一两个小时我就能赶回来。”
我把他们送到火车站以后,在小镇的街头溜达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回了旅馆。我躺在沙发上,拿起一本黄色封皮的廉价通俗小说,想以此来打发时间。可是,小说那简单乏味的情节真是太肤浅了,根本就没法和我们正在侦查的这桩神秘的案子相提并论。所以,我始终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到小说那虚构的情节上,总是不停地想起眼前的这个案子,最后,我终究还是丢开那本小说,认认真真地回顾当天所发生的事件。假如这个不幸的年轻人的话全都是真的,那么,从他离开他父亲,到他听见尖叫声以后匆忙跑回林间那块空地,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无法预见的离奇灾难呢?这简直太可怕、太致命了,可是,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呢?难道我就不能凭借医生的直觉,从死者的伤口上发现点问题吗?我摁铃让人给我送了份县里出版的周报,上面有审讯的详细记录。法医的验尸报告书上是这么写的:死者脑后左侧的第三块颅顶骨和枕骨,因被钝器猛击而破裂。
我把那个位置在自己头上比画出来,很明显,凶手是从死者背后下手的。这个事实,从某种程度上说,是有利于被告的,因为他跟父亲争吵的时候是面对面的,这点有人可以作证。可是,这个理由的说服力还是不够的,因为,完全可以认为死者是转身之后被打死的。不管怎样,还是很有必要把这一点告诉福尔摩斯的。还有,死者临终前说的“一只老鼠”,会是什么呢?这绝对不可能是神智不清时说的胡话。因为,遭到突然袭击而快要死的人,通常是不会说胡话的,更大的可能性,是想说自己是怎么遭遇不幸的。那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呢?我冥思苦想,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此外,还有詹姆斯说的那件灰色衣服。假如他说的是真话,那件衣服很可能是凶手逃跑时落下的,而且,他竟然有胆量趁着詹姆斯跪下的那一瞬间,在他身后只有十几步远的地方把衣服拿走。整个案子是这样的复杂费解,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至于雷斯垂德说的那些意见,我并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