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留之空 / 04(10)

站在两人的身边的赫丽安图丝默默地为她们撑着伞，只不过她也清楚，有些雨水，并不是雨伞能阻够挡住的。
几天之后，赫丽安图丝如常回到了格里芬防务。
经过这次的袭击事件，公司决定将所有指挥官收归总部管理，业务范围也将在收窄至周边的几座城市之内。
尽管这只是短期的计划，但也十分打击整个格里芬防务上下的士气。
至于赫丽安图丝，她觉得这短时间自己经历了太多的事，思绪需要好好理顺一下。
昨晚她加班加点地完成了K07区域被袭击事件的报告，赶在天亮之前将报告连同一份特殊的总结扔进了他的老板——克鲁格的电子邮箱。
至于为什么是直接交给公司的最高领导人，而不是他的秘书又或者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一点赫丽安图丝早已无心顾虑。
在安心地暴睡了一觉之后，赫丽安图丝看着那个显示着“13:00”的时钟，惊异地发现自己的邮箱里多了一份来自克鲁格的回复——“关于你的报告，1500h过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是自己的报告有什么问题吗？赫丽安图丝透过房间的镜子看到自己刚醒来的胡乱模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K07区域的据点被毁了，她的好友伊琳娜在这场袭击中逝去。
伊琳娜的副官，安娜斯塔西娅在这场战役之中被严重损毁，没有备份心智云图的她因此丢失了所有的记忆，最终选择了辞职离开格里芬。
而赫丽安图丝的副官——P08也因她被调离K07区而失去了直接的指挥权。
顷刻间，赫丽安图丝身边的一切都改变了。每想到此，她就会觉得心生沮丧，甚至有点迷惘。
但她决不会以此作为止步的理由，因为已经她成为了某人的姐姐。
尽管赫丽安图丝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取代伊琳娜在娜狄娅心中的位置，但还是不顾一切地承担起了这份责任。
这几天，赫丽安图丝的脑海中不停浮现着娜狄娅怀抱着安娜斯塔西娅的样子，以及告别之际，娜狄娅向她诉说的一席话……
“虽然她们是人形，而我们是人，但是某程度上我们都是一样的。任何个人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自己的理由，就像重生的人形不会无端回忆起未曾备份过的数据一般，一切都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不可能即是不可能。可即便每一个举止、每一句话语都有他们各自的理由，我们是否有必要就这些表象深究呢？”
“就像伊琳娜那样？”
“我可以、我们可以选择变成伊琳娜那样，可是我永远也不会。赫丽安，我的姐姐——伊琳娜曾告诉过我，希望自己属下的人形能够活得更像一个人。可到头来，她自己却选择了一条人形一般的道路。这种身不由己的矛盾，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吧？”
赫丽安图丝这才恍然大悟——格里芬总是认为，以人形替代人类工作，赋予她们尊重、给予她们空间，这已经是他们能做的一切。殊未觉察过，在人形的生活越来越变得像人的同时，人也渐渐地活得像人形，变成一种消耗品了。
试问一下，一个不懂得自惜的指挥官，如何去期待他属下的人形能够活得比他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