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留之空 / 03(3)

这恐怕就是自己的结局了，在充斥了混乱、恐惧、无助的时刻被人从背后袭击。
来不及反应，看不到从黑洞洞的枪口窜出的火苗，甚至连是谁杀死了自己都不会知道，也许相对而言，这也算是一种没那么痛苦的死法吧？
“指挥官！”
赫丽安图丝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接踵而至的却是清晰而接近的又一声呼喊。
“赫丽安指挥官！”
想要庆幸自己得救，稍稍恢复的理智却仿似一巴掌将赫丽安打醒——万一对方是有备而来？
她用略迟钝的动作转过身，摇晃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扇被打开了的空房门。
很显然，喊话的人没有出现在门框中。
感受着大脑中所剩无几晕眩感最后一次的冲击，赫丽安图丝用手肘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换出了那条力不从心的前臂捂着额头，朝门外的方向尽力喊着。
“唔呃……是谁？！”
终于得到了可以让她暂时安心的答复。
“赫丽安指挥官，这里是战术人形P08。请问现在您可以把枪口移开了吗？”
在赫丽安接听到这声回应的同时，她看见自己的副官——战术人形P08试探性地将手谈到门边挥舞了两下。如果她不是人形，看不到自己部队的瞄准线，恐怕会第一时间冲进来，然后恐怕就会被尚未完全清醒的指挥官开枪打中吧？
然而如今，那简单而意义不大的动作却足以让赫丽安图丝放下戒备心，以及手中的枪。
P08也在看到赫丽安图丝的瞄准线移开的瞬间，冲进了那因为爆炸而变得凌乱不堪、甚至连墙壁都裂开了的房间。
毫无疑问，对于所有战术人形而言，指挥官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心跳、脉搏平稳下来了。指挥官能够移动吗？这里的状况不适宜久留。”
这个身材不算高挑的白发人形赶到赫丽安身边，一手搀扶着自己的指挥官，一边检测着她的生物体征，一边警惕地举着枪、用雷达扫描着周遭的情况。
随着P08的到来，赫丽安松了一口气，放心地将自己的配枪塞回枪套里。
她这才耸起自己的一边肩膀擦拭了之前一直挂在嘴角的胃液，捂着自己的额头、闭上双眼深呼吸两回。在那浑浊的空气灌入她肺叶的两个冲程里，赫丽安在那漆黑世界里仅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以及那被毁掉的建筑物边缘流落的砂石声。
后者不停地提醒着她自己的处境——这段时间，格里芬的各个分部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而无一例外地这些袭击均针对格里芬的高层人员。
尽管在赫丽安驻扎的区域K07不曾分配过任何管理人员，赫丽安仍然依照总部的指示做好了被攻击的准备。
然而这所谓的准备，程度也只是到了“心理准备”的级别而已。
由于没有管理人员的驻点，总部也不会分派更多的资源协助她们布防，对此赫丽安认为也是理所当然。
但作为一个防务公司，却连自己雇员的安危都无法尽全力去保障，确实是有点讽刺。
不过赫丽安深明现在并不是抱怨的时候，作为战术指挥官，面对危险是她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