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群主（7）(6)

“*!”她尖叫着，愤怒地跺着脚。
更多的怪物跌进里面，扭动着车架，从破碎的窗户边伸出小手荡来荡去。
在这一片混乱中，她慌乱地仔细瞥了一眼——沼泽绿色的身体上长着疥疮和疣子、带刺的手指，还有一张可怕的、大过头的嘴巴。
有东西粘在她的夹克上，她又尖叫起来。他看见了马查德，他的脸消失在一团跳动的血肉之下，然后涌出一股鲜血，溅在了挡风玻璃上。履带车也随之翻了。
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平衡。她的胃开始抽搐，短暂地失重，然后整个身体就会侧倾。履带打滑，引擎全速运转，两个轮子不停地旋转，搅动着土地。她被甩来甩去，只好猛拽着把手，直到车子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猛地停了下来，差点被掀翻。
由于冲击力，这些生物被从她身上甩了出去，撞在玻璃碎片上炸开了。她一阵眩晕，血从额头流下来，但惊恐的肾上腺素仍在她体内泛滥。她松开了束缚，手指颤抖着，从后挡风玻璃破裂的洞里挤了出来。
她看不到更多的怪物了，更没有逗留去检查。不知怎的，她植入装置上的密码还在闪烁。她透过风看到了发射站就在前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如同一座黑暗又坚实的岛屿。
她开始奔跑。尽管腿痛得厉害，肋骨也很不对劲，但她必须赶到那里。当她一瘸一拐地走向节点的铁丝网时，大麦叶在她周围嘶嘶作响。风呼啸着，她觉得她能听到……咯咯笑的声音。
“哦，神圣的王座……”她喃喃地说，步子迈得更快了，心怦怦直跳。现在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到达节点。关闭气候网。什么也不让敌人得到。”
她到了门口，摸索着锁，把它打开，然后再次关好。节点在漆黑的夜晚中屹立，信标的光芒几乎被谷糠风吹灭。
她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感到头重脚轻。指挥站的入口就在前方——一扇防爆门嵌在阿达曼金属框架内，能够承受榴弹炮的直接攻击。她依靠在上面，感激它挡住了狂风。她现在发抖得厉害，有点失血，但还是设法把接口插进她的胳膊里。随着咔哒一声，防爆门锁滑了回来。地上的一条黄灯在她脚边滑动。她的内心涌起一阵狂喜，脸上感觉到了温暖，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
不可思议的是，它们竟然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这不应该，他们不可能进得来。没有其它出入口，没有缝隙，也不可能咬穿防爆层，这是一个安全的密室，按照标准的帝国模板设计，完全牢不可破，本应如此。好一段时间，她的大脑都拒绝相信自己确凿的感官，她继续向着门里移动。
小主人们高兴地迎接着她，他们从指挥站的座位上蹦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张开双臂，摇摇晃晃地走到她跟前。它们成群结队地向她扑来，像老鼠一样飞快地爬上她的腿，把牙齿深深地咬了下去。这一次，她的尖叫声很短暂，被压倒她的一大堆微小的身体盖住了。她在蠕动的团块下挣扎了一会儿，一只胳膊伸了出来，然后就被完全吞没了，被嚼着、吐着、啃着。
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狂热过后，小领主们很快就吃饱了，变得无聊起来，开始四处游荡。其中一个，它的肚子闪闪发光，牙齿还在滴血，摇摇晃晃地从敞开的门口走出来。它看着履带车冒着烟的残骸，旁边是被翻开的泥土沟。它看着在狂风中摇曳的庄稼。它仰望夜空，气候仍然受到完全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