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群主（6）

第六章
行
政长官艾欧·巴塔查莉娅（Io Battacharya）沿着走廊跑过，心脏咚咚直跳。几周以来，压力一直在她的身体中流淌。她很久没睡好觉了，总是失眠。当她在匆忙中难得停顿一下时，她会用手捂住脸，感觉到自己在颤抖。
她走到滑动门，按下密码。内部是区块协调室。那里已经有几百个人，比设计容纳的极限还要多。他们大喊大叫，看起来像是要打架，还有人在桌子上相互推搡。她推开他们，寻找着马查德（Machard）。她偷偷地从一个怒气冲冲、背心撕裂的男子边闪身过去，窥探到他正和温蒂布（Windib）专注地交谈着。她朝他们走去，绕过一群群惊恐、愤怒的人。马查德看见她走过来，疲惫地笑了笑。“你回来了，艾欧，”他说着，拥抱了她。
她点了点头，注意到他双臂环抱着她时散发出的汗味。这不是他的错——他们被困在这间不通风的房间里很长时间了。温蒂布也敷衍地点了点头。她不是那种喜欢拥抱的类型。
玛查德关切地看着她。“发现什么了?”
巴塔查莉娅摇了摇头。“所有节点都关闭了。就像我们的一样。”她的声音不停地颤抖。这主要是由于疲惫，但他们可能会误认为是害怕。
“这不对，”温蒂布说，“不应该这样。”
莱奥诺尔·温蒂布（Leonore Windib）不会轻易允许这个星系出现问题。她是这个星系的生物，她的一生都致力于确保Najan的产品能够以最高效率种植、测试、收获和运输。她掌控着整个生产结构的生死大权，且不止一次地行使了这种权力，都是为了维护星系的稳定。星系平稳运行是她生命的全部。
“那你可以自己试着去找一找，”巴塔查莉娅说，“看看有没有还在运行的节点。”
马查德平静地把手放在温蒂布的手上。“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停止假装没事了。”
奥拉夫·马查德（Olav Machard）是一个能令人安心的镇定自若的人。他并不是个有很高才能的人，做个技术总监，或是管理巨型谷物收纳机和盘旋收割机的科技教士倒是很适合。但在这种情况下，正需要他这样的人。
巴塔查莉娅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靠近另外两个人，好听清楚说话声。“所以，到现在为止，我所知道的情况就是这样。星系内部通讯——失灵。轨道网络——失灵。星语者——死了。防御阵列——失灵。在星球的另一边可能还有什么东西在运行，但也要花好几个小时才能探明。”
马查德皱起了眉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沉思着说。他把这个问题看作是一个技术问题，而且似乎对它的高深莫测感到一丝愉悦。“电磁脉冲爆发？不太可能。这无法解释所有事。比如星语者。”
巴塔查莉娅还记得她在主防御站南边那个古老的钢制星语塔里的看到的情况。她无视了仆役们的警告，进入了那处圣地。然后她就呕吐了，很久。她发现，原来还有比被卷入自动脱粒机的刀片更糟糕的死法。
“自动打字机上有几篇口述的文稿，”她说。“大部分是些标准的星语梦呓，但后来一切都变得不对头了。我什么也看不明白。其中一个开始画画，画一些，东西。全都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