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银河（12）(4)

战帅和马罗格斯特站在大厅远端的一个高台上，如此遥远的距离让他们不可能认出辛德曼，梅萨蒂和悠弗拉迪。
至少他们希望如此。谁知道一个阿斯塔特的视觉有多么敏锐，更不用说一个原体的？
两个阿斯塔特都穿着带有金银镶边的乳白色长袍，一队战士矗立在他们身旁。若干面庞大的显示屏从墙上垂下。
“这看起来就像一个宣讲者在一个归顺世界上的演讲一样，”梅萨蒂说道，这也恰恰是他的想法。这场景如此熟悉，以至于他开始想象是什么样的信息将要被传达，而又有什么样的手段将被用来提供支持。他在人群中扫视着，寻找那些会在精确的时刻鼓掌欢呼，把人群的情绪引向一个理想状况的托。显示屏从各个角度展示着伊斯特凡 III，那是个漆黑的背景，上面点缀着战帅舰队的银色亮光。
“悠弗拉迪，”他们在拥挤的记述者之间穿行时梅萨蒂说。“记得我说过这是个坏主意吗？”
“怎么啦？”悠弗拉迪脸上带着一个无邪的微笑说。
“好吧，现在我觉得这确实是个坏主意。我是说，看看这里有多少个阿斯塔特。”
辛德曼跟随梅萨蒂的视线张望着，如此多全副武装的战士将他们包围起来的场景让他开始冒汗。如果其中任何一个认出他们，故事就结束了。
“我们必须目睹，”悠弗拉迪转身抓住他的袖子。“你必须目睹。”
辛德曼感觉到她炽热的触碰，看到她双眼中燃烧的火焰，如同风暴之前的雷鸣一般。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有些害怕悠弗拉迪。人群不耐烦地涌动着，辛德曼保持自己的脸从不正面朝向正盯着会议室中人群的阿斯塔特。
悠弗拉迪握住梅萨蒂的手，那些显示屏突然亮了起来，当聚集在此的记述者们看到了珊瑚城的血腥街道时，人群发出一阵惊呼。显然由一架飞行器所拍摄，那些图像充满了巨大的屏幕，辛德曼感觉到自己的肠胃在如此大规模的屠杀面前开始痉挛。
他回忆起低语头颅山脉中的那场杀戮，提醒自己这就是阿斯塔特被创造出来的意义，但他也知道这种程度的血腥现实是他永远无法习惯的。尸体堆满了街道，鲜血浸透了所有地方，仿佛一场血雨从天而降。
“你们这些记述者想要目睹战争，”荷露斯说道，他的声音轻松地传到大厅最远端的角落。“这就是战争。”
辛德曼眼看着屏幕上的图像开始变换，拉回到洒满星辰的黑暗天穹。
燃烧着的光矛落向下方的战场。
“那是什么？”梅萨蒂问。
“那是轨道轰炸，”这无比恐怖的场景让辛德曼难以置信。“这个星球正在遭受轰炸。”
“一切由此开始，”悠弗拉迪说道。
宫
殿前的广场无疑是一片恐怖的场景，脚踝深的鲜血，成千上万横陈的尸体。很多被爆矢枪轰得开肠破肚，也有很多被链锯剑砍碎，甚至是肢体被直接扯断。
塔维兹匆忙冲向广场中央的临时据点，那座工事的主干是几个受损的空降舱，之后用破碎的尸块堆砌而成。
在他攀爬上那可怖的尸堆时，一个盔甲被鲜血浸透，脸上伤疤纵横的吞世者向他点点头。那个战士的铠甲上沾着如此多的血液，塔维兹短暂地想了想为什么他没有一开始就干脆把自己涂成红色。“厄尔伦连长，”塔维兹说。“他在哪儿？”那个战士没有和他费任何口舌，仅仅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旁边一个胸甲上挂满了飘动着的誓言纸张的军官。他从一些伤员身边经过，正在照顾他们的药剂师看起来和他的患者们战斗得一样投入。在他旁边放置着两名战死的吞世者，他们的尸体被毫不在意地堆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