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银河（6）(2)

最终他确认那是熏香的气味，让人反感的香味中混杂着携带了脱水的花瓣那酸楚味道的干燥热风。他经过改造的感官能够分辨出熏香中掺加的其他气味，他在战略室中寻觅着香味逐渐浓郁的方向，希望找到它的源头。他在哪儿闻到过这个味道来着？
他跟随那苦楚的气味来到了塔苟斯特的第七连的连旗前面。是不是结社领袖曾经让这面旗帜在战士结社的某种仪式上飘扬过？
不，那强烈的味道远非依附在布料上的残余气味所能达到的。这是熏香发出的味道。洛肯将第七连连旗从墙壁上掀起，并不出意料之外地看到，它后面并不是战略室的光滑墙壁，而是通向复仇之魂上繁杂通道网络的一个幽黯入口。
在昔日四人议会还畅怀交谈的时候，这个入口存在吗？他不这样认为。
寻找那座神殿，辛德曼说过，于是洛肯低身从连旗下钻过去，走入那漆黑的通道，让旗帜在他身后落回原位。熏香的气味无可置疑地萦绕在这里，而且它是最近被点燃的，或者此刻还在燃烧。
洛肯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闻到过这种气味，他的手顿时握住了格斗短刀的刀柄，对戴文的回忆浮现在他脑海中，那种充斥了小屋，萦绕在空气里，甚至渗透着呼吸器的味道。
前方的走廊一片黑暗，但洛肯经过强化的视觉穿透了那片阴暗，辨认出一条明显是最近修建的短小通道，它通向一道带着拱顶的门，周围的铁墙上铭刻着扭曲的符文。虽然那只是一道门，洛肯却感觉到了一阵无法表述的惶恐，在一瞬间中他甚至考虑转身离开。
他摇摇头摒弃了这种懦弱的念头，继续前行，他的不安随着迈出的每一步而逐渐积聚。那道门紧闭着，一个骷髅头的标志被安在眼睛的高度，洛肯发现即使是承认它的存在就足以让自己感到不适，更不用说直视那个骷髅。它那粗野的造型中有什么东西在向洛肯心中杀戮的本能低语，向他讲述泼洒鲜血的狂喜，以及投身屠戮的畅快。
洛肯将目光从那狞笑着的骷髅上扯开，抽出他的格斗短刀，但努力压抑自己心底那种打算将刀刃刺入门后任何活物体内的冲动。
他把门推开，跨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很庞大，这是一间维修室，经过清理和改造之后显得像是一个地下的石穴。两排石凳面向远处的墙壁列开，而在那面墙上涂画着毫无意义的符号与文字。一个个骷髅头从屋顶垂下，空洞的眼窝凝视着，裸露的牙齿狞笑着。当洛肯经过时它们轻轻晃动，纤细的轻烟从眼窝中冒出来。
一张低矮的木桌靠着远处的墙壁。刻在桌面上的碗状小坑中有一些暗色的残渣，他能闻出来那是干燥的血液。小坑旁边躺着一本厚重的书。
这是一座神殿吗？他还记得低语头颅山脉那座水中神殿里四处散落的玻璃容器。
这个地方和63-19星球上的那座神殿看起来不一样，但感觉上一样。
他察觉到空气中突然的骚动，如同在他耳中的低语，他猛地转过身，格斗短刀挥向前方。
他是独自一人，但某些人在他耳旁低语的感觉如此真实，他几乎可以用性命发誓刚才有个人就站在他身旁。洛肯深吸一口气，在房间中缓缓走了一圈，他的刀刃挡在身前，时刻警惕以防那个神秘的低语者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