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河山(5)

——不是华年。
“抱歉。”武思卿笑了笑，他一笑，就很俊，像是清清冷冷的湖面泛起一层涟漪，“我不算卦已经很久了。”
他又低下头去，好似想起了什么，咀嚼着刚才的话:“很久了……”
他一路逃过来，去过武当，去过江南。华年一路紧追着，每一战他都伤痕累累，可幸运的是没有一处伤到要害。
——最终停在了这中原的洛陵渡口。
“道长哥哥，为什么你不算卦了？”是个小姑娘的声音，甜甜糯糯，尾音扬起，听了让人心生怜爱。
武思卿在心底笑了一下，为什么不算卦？
“因为，天地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我不懂。”小姑娘认认真真地说。
“意思就是说，不要为了自己的生存和未来考虑，这样才能长久。”武思卿说，“所以我不算卦。”
他又低下头去，没有再看小姑娘。她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但他听不清，只知道她又走了。
“小道长。”又是一道声音。
武思卿听了悚然一惊，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么玩世不恭地笑着。
“你来杀我吗？”他问，语气平静地很。
“算是吧。”华年叹了一口气。
华年说着，缓缓从腰侧拔出剑，剑出鞘的一瞬间金属的响声像是要刺破人的耳膜。他拔剑，在拔剑的一瞬间就出剑，招招都极快，剑剑都极限！
武思卿忍住伤口的痛楚，向后一跃，在跃起的瞬间背上的剑匣突然打开，剑匣中的剑化作几道墨色的箭向华年射去。
“你的剑匣中有几把剑？”华年闪身避过，突然问道。
“五把。”武思卿又是一挥手，华年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八卦盘，他的声音冷漠不带感情。
华年笑着将手中的剑向前一送:“你的八卦盘困不住我。”他又摇了摇头，“五把不好。”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所以你说，‘五’这个数字不好。”武思卿说话间飞身而上，手中多了几把飞剑，每一剑都向前送出，是武当的“五行式”。
华年抿了抿唇，也飞身直上。他们二人轻功交手，远了看只如同两点模糊的墨迹，不过是须臾间，他们二人估计已经交手了数百招。
“武当是五行之道……而五行之道……就是天之道……”武思卿足尖一点，先落了下来。他每说一句话都极其吃力，仔细一看才知道他全身上下早已遍布伤口。
“天之道……你为何不能用天之道救你自己一命？”华年也落下来，他面色惨败，肩上肋下都有数道伤口，比武思卿好不了多少。
武思卿抬头笑了笑，一股鲜血从他嘴角流了下来:“因为……天道无亲……我非善人……”他话音一落，整个人腾空而起，以真气化形，以剑气布阵，御空而立！
九宫天玄阵！
华年在这一瞬间也飞身而上，他手腕翻飞，剑光漫天，若是别人断然数不清他在几秒间出了多少剑，但这或许就是华山的剑法，险中求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