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河山(2)

“够了。”武思卿一把打断了他的话，“琴瑟和鸣不适合指我们……”
华年哦了一声还是抱着武思卿的胳膊不放。
“还要干嘛？”武思卿反问。
华年换成了扯着武思卿的袖子，那件雪白的道袍压在油腻腻的桌子上染了一层黑色的油污。
武思卿的额角跳了跳。
“什么时候走？”华年压低了声音问。
“走？”武思卿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去哪？”
“离开这里，离开金陵、中原、江南……离开武当！”华年说得斩钉截铁，甚至还有一丝激动。他死死地压着武思卿的袖子，旁边温酒的酒香散开，空气静了下去，酒馆蜡烛的灯芯哔剥。
只是静了一下，武思卿一把扯过他的衣袖:“你就是喜欢不分场合地开玩笑……这些地方都不能去，还能去哪儿？”
华年听了愣了一下，也松开手垂下眸子去，从温酒的瓷碗中取出一壶酒，就着酒壶嘴就喝了起来。“真是好酒，华山可喝不到这么好的酒。”言罢他将酒壶转了个方向，“来一口？”
武思卿看了华年一眼，将信将疑地拎起酒壶，也就着壶嘴喝了一口。
“还好吧，算不上多好的酒，还是有些涩。”
“你在武当好的吃多了！”华年恶狠狠地抢过武思卿手里的酒，瞪了他一眼。
“算是吧……”武思卿答得模糊，他望向酒肆窗外，腊月的金陵没有下雪，但是风刮得紧，透过窗户呜呜咽咽，再从酒馆的另一侧穿过去，刮向远处的河流山川。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希望下次也能来这里喝酒……”武思卿不经意地轻轻地说。
华年在喝酒，他没有回答。
三
“天冷，冷死了！”华年跺跺脚，双手放在唇边呵出一团一团的白气。白气升起又散去，他隔着一团白气看着武思卿的脸。
“华山常年寒冷，我以为你习惯了。”武思卿面不改色地说，他还是一身道袍，雪白雪白的，像是能和周围的雪融成一体。
华年撇了撇嘴，继续挫着双手，语调有些许的不悦:“就是华山太冷把我冷怕了……”
“这……”武思卿哑然失笑，他复又望向华山白雪茫茫的山头，极远处一点红梅落在山头。
他心头微微一动。
华年也顺着武思卿的目光看过去，一点红梅落入他眼中。“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他长眉一挑，挑衅般地看向武思卿，“对雪赋诗，如何？”
武思卿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华年，问:“我们今天来华山是干什么的？”
“我们揭了白榜。”华年倒是答得坚定。但是随着他的话音落定，他后腿一踢，整个人腾空而起急急地向着远处的屋顶飞去。而后他身形一滞万千道光芒向地面的盗墓贼射去。
“红梅落雪山河风，霜天急雨一点红。”华年大笑着一刀劈开，这一招轻功如同开天之阵，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蓝色的剑光，如同冰霜飞下。
武思卿也跟着华年腾空而上，不过他只是堪堪停在不远处。随着他落地，他背上的剑匣突然打开，御气成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