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军团》第十三章，虚空之战(4)

“不要被小一点的猎物所吸引，巫师。这是丢卒保车，用肥美的诱饵骗走头号猎手。对手也知道如果我们直取咽喉，就能立刻赢得胜利，因此他们有意献上富有吸引力的目标，以此来扰乱我们的意志。”
“复仇之魂就是棋盘上我方最强的棋子，”我对阿巴顿回答说，“我们得先赢下战争，然后你才能去面对西吉斯蒙德。”
“我会砍下他的头颅。”阿巴顿打断了我的话。每当他有可能无法参与近距离杀戮时，其著名的坏脾气便会即刻点燃。我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正在努力地控制怒火。“只要我们登上永恒远征号，他们想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也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我们的登舰。无视我们前路上那些熟透的诱饵，按原计划执行。”
我最后尝试一次：“我们来此是为了掠夺，艾泽凯尔。我们来此是为了积聚力量，而不是消耗它！我们得将那些船取为己用！”
在静电的干扰声中，阿巴顿给了我否定的回复：“瓦力卡是舰队之主。让他决定是要击毁还是占领这些船。我只想杀掉西吉斯蒙德，卡杨。我感觉命运之手已经落到了我的肩膀上。此乃必行之事。”
和他已经没什么争辩的余地了。从他的嘴中蹦出来的每个音节都浸透了仇罚——这是我们最强的力量，也是我们最深的瑕疵，而艾泽凯尔，总是最优秀的艾泽凯尔，他就是仇罚的具现。我很好奇，在他的急切中有多少是出于复仇与荣耀的欲望，又有多少是为了打败那个夺取了他首席名号的军团英雄并以此来证明自己。九大军团中如果有人说阿巴顿并没有带着苦涩去战斗，那他肯定是在说谎。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因素，一些与我们接受基因重铸的躯体、与我们远超凡俗的怨恨无关的因素。驱使着阿巴顿的渴求其实十分寻常：自古以来，战士们都以敢于面对强敌、能够战胜强敌来实现自我，击败的对手越强，越能体现出自己的强大。毫无疑问，阿巴顿就是想要杀死西吉斯蒙德。
我瞥了一眼莫莉安娜，她正站在阿巴顿空出来的王座边上。因为没有声讯设备，莫莉安娜无法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但她始终保持着微笑，哪怕注意到我正在看着她。
我不再对艾泽凯尔进言。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通讯很快被周围甲板再一次剧烈的震颤所打断。新星炮的炮弹被一圈圈重力叶轮及加速螺旋投射过来，引爆后便炸成一团足有天体大小的等离子云。复仇之魂号撕开了爆炸之后依然威力十足的残留，却因此陷入愈发孤单的境地——护航船只已经被远远地落在了后面。一开始我们还能让它们冒险跟上乌希奥凶狠的冲锋，但现在它们是真的无法前进了：复仇之魂可以承受新星炮的弹幕，但它们不行。
“很快我们就要孤立无援了。”我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莫莉安娜的微笑如同一道无法解读的圆弧：既像是满怀关切，又像是用心险恶，我无法分辨。
“要有信仰，伊斯坎达尔。”她说，“相信艾泽凯尔。今天，命运和他齐头并进，而诸神也正在见证他的伟业。他已经向前踏出了第一步，即将成为一尊填满诸神承诺的容器。”
我回以冷嘲热讽：“我完全相信艾泽凯尔，女先知。我只是怀疑和唾弃你的那些神灵而已。我的女士，如果你相信阿巴顿最终会成为诸神的容器，那真是严重地错估了这位你欣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