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军团》第十三章，虚空之战(2)

我们势不可挡，却根基脆弱。就像那一天，尽管我们的舰队在数量上胜于西吉斯蒙德，但优势并不稳固。我们没有放飞心情的资本。复仇之魂号，还有其他曾于大远征时代充当先锋的大型战舰，它们的火力与坚韧构成了我军舰队的主力。在恐惧之眼中度过的岁月使它们显著地发生了改变，而我也很清楚，它们的核心机魂在重新回到现实世界时都会如真正的生命一般迷失方向。
我并没有虚空作战的天赋。面对如此大规模的毁灭与破坏，自身的命运又完全维系于自己所处的战舰之上，由此所产生的无助感远远超出了我的处理范围。更加要命的是，虚空作战并非一蹴而就。尽管每一秒中都有数以千计的男人女人灰飞烟灭，虚空作战本身却总是以令人难以忍受的节奏徐徐展开。
战斗的大幕拉开时，我正驻留在指令甲板上。永恒远征号与复仇之魂号加速着冲向彼此，但它们并不是最先交火的战舰。这一殊荣属于泰瑞希安魔女号，一艘冲在作战球区前头的轻型巡洋舰。一架帝国的战斗机立刻如同翻飞的小虫一般缠上了它，在它的表面留下一串串往外喷气的弹孔。
更多的我军战舰脱离了它们所处的阵位，它们嗜血的舰长被一直以来无法实现的复仇执念所驱使，指挥着这些战舰奋力突前。如此的情景令我摇头不已，却只有里奥万对我的失望嗤之以鼻。他和我一起呆在王座所处的高台上，和我一同望着显像仪上面的画面。战舰们脱离阵位试图复仇的景象令他热血沸腾，感同身受。
“无组织无纪律。”我说。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提兹卡来的那么冷血，”他嘟哝着回敬说。他大脑中的植入物正在撕咬着脑组织——他紧紧闭起一只抽搐着的眼睛，同时使劲把流出的唾液吸回金属尖牙之间。
“我们都是士兵。”我指出说。
“士兵，”他对这个字眼表示了唾弃，“我们曾经是远征者，卡杨。现在我们都是战士，而绝对不是什么‘士兵’。你那点愚蠢的小心思还是留给自己吧。”
跟随着他的思维洪流，我咽下了已到嘴边的争辩。这不是第一次有军团士兵对于这些字眼的语义表达异见，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次。一些人觉得身为士兵就会受限于纪律，抑或其奋战的意义也不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某个组织或领导。一些人认为所谓的战士之道正是使他们得以升格并超然于普通士兵的核心要义，而与此同时，另一些人则认为战士之道这种野蛮的东西会使他们沦落到连士兵都不如的地步。
总有一些问题永远都得不到答案。
无论我们如何严肃地对待战争，无论我们如何坚定的固守星际战士军团的根本纪律，在时势的无情塑造之下，我们行伍之中的很多人最终还是成为了劫匪和掠夺者。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再像忠于王座的星际战士部队那样拥有铁一般的纪律。甚至在更早之前，我们就已经失去了绝大多数在大远征时代便已存在的军团纪律。
“不争了？”里奥坏笑着说，“卡杨呢？我放这儿这么大一个卡杨你给我整哪去了？”
“我可没心情听你搞笑。”
“就一直这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