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军团》第八章，超越风暴(6)

在很久以前的航海时代，以木头和帆布建造的船只凭借气候与风力航行于泰拉的大洋之上。很少有什么情况能比陷入无风带更加糟心。没有风力的推动，船只无法前进，只能随波逐流漂浮在大洋之上，而要用木浆划回遥远的陆地更是天方夜谭。这就是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形，我们被困在无风带中，前进则死，后退则败，还将放弃所有关于未来的希望。如果我们无法向帝国复仇，那又何必汇聚于这新的兄弟纽带之下？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或许你会觉得我们过于顽固，或许你认为我们应该掉头返回出发的地方，回到恶魔世界上的堡垒群中去对付那些对我们同袍发动的野蛮掠夺，或许从你的角度而言这一切看上去就是这么简单。但只有在过去才会这样。你从未体验过真正的自由。自由的味道一旦尝过，便无法轻易忘怀。生活在恐惧之眼中便如同在地狱里持续一场永无休止的战争。一直以来，它既是我们的监牢、我们的熔炉，也是我们的避难所。
然而彼时我们也只能静坐在沾染了亚空间的虚无当中动弹不得。我们在这恐惧之眼的边缘地带清点了损失。七艘战舰连同其上的全部人员彻底损失，五倍于此的船只遭到损伤，其中一些非常严重。数千名军团士兵阵亡，凡人和变异人船员的损失更是不计其数，无价的武器装备、炮艇坦克同样湮灭于虚无。
在那个遥远的年代，在我们构思猩红之路之前，在阿巴顿终于厌倦了卡迪亚并将其如同靴上的粪便一般彻底抹除之前，脱离恐惧之眼的唯一可靠路径就是所谓的卡迪亚之门。现实世界在那里突然跌入眼中空间，承受或急或缓的浪潮冲刷。然而如果连摸到门边都做不到，那么脱离巨眼之路就毫无意义。
最糟糕的是，我们中没有任何人能回答里奥的问题。没有人知道该如何从僵持的以太之中挪动舰队。
而当答案将临时，却形同一场毁灭。
我对第一颗小行星毫无知觉。它的速度太快，我们那些饱受风暴摧折的鸟卜仪都无法跟踪。直到部队运输舰伤痕王冠号凄厉的警戒嚎叫响彻舰队声讯网时我们才惊觉它的存在，然而却为时已晚。伤痕王冠号已经奄奄一息，它残毁难辨的驱壳旋转着飘过虚空。杀死它的小行星在冲击中也彻底破碎了——我看到四散的巨石碎片，每一颗都拖着彗星一般的尾迹，分头没入遍布迷瘴的巨眼空间。
乌希奥闭上眼睛，将手放在自己的太阳穴边：“我……”
话音未落，另一枚小行星便冲进了舰队的阵列。这一颗小行星正中刀锋誓言号，击碎了这艘巡洋舰的虚空盾并直击其核心区域，导致了其终端发生了一场电浆大爆炸，瞬间便将这艘巨舰化为齑粉。
乌希奥在遍布着血丝的维生罐体中转身，双手再次握成爪形。“信号编译中，”她喊道，然后突然圆睁双眼，“抓稳！抓稳！”
引擎启动，战舰右舷的机动推进器全数点火。复仇之魂从完全静止急剧加速旋转着转弯，船上的每名成员都被甩到甲板上，船壳则在挣扎中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但第三颗小行星还是击中了我们。在天摇地动的撞击之后，所有动力系统都陷入了停滞。数秒之后系统才恢复运作，在此期间我们陷于彻底的黑暗当中，身边的一切都在剧烈的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