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军团》第四章，过去与现在的交汇(10)

我无法确认到底更加鄙视谁——是那些如愚者跪在圣坛前一般虔心祈祷的人，还是那些怀着亵渎之心玷污此地的入侵者？
这座坟墓尽管毫无生息，却绝非空无一物。幽灵们虔诚地聚集在这里，空灵而近乎静默。这里有跪下的野兽人影子，他们如鸟类般的哭喊和野兽般的叫声被时光窃取，化为彷如出自活物喉咙的呼吸声响。这里也有披挂墨绿色甲胄的荷鲁斯之子战士的身影，肃立着陷于深思或者在他们的父亲遗骨面前决斗。当然也少不了入侵的帝皇之子，或狂笑，或杀戮，或处决。
大群拼死搏杀的战士，大群的崇拜者，过往岁月的无数时刻被这个圣地的精神意义投射出来，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起。
“伊斯坎达尔，”阿穆拉尔低沉而严肃地对我说，“请吧。”
我点点头，一个手势便将不愿安宁的亡灵驱散，将这座大厅中充盈的能量推离。这感觉就像把一把沙子扬进风中。缺少了这些回响，大厅陷入了彻底的沉默，我们也得以接近棺椁。
这座棺椁所保存的尸体早已不在，先是像猎人的战利品一样被摆在第三军团肮脏的手术台上，任那些屠夫般的医生随意解剖；待复生的荷鲁斯被再次毁灭后，它被阿巴顿和最初的艾泽凯瑞恩所夺回。战帅尸体剩下的部分——遭到法比乌斯•拜尔的基因掠夺之后尚能保持完整的部分——被储存在复仇之魂的医疗尖塔之上，由静滞力场加以封印，上百台由艾娜美妮西斯的意识直接控制的辛塔姆战斗机器人负责安保。
你或许会无知却公允地认为，光是依靠荷鲁斯的基因样本就足以让我们构建源源不绝的供应，制造出足量的十九样人造器官，用来执行必要的植入手术以将人类男孩转化为星际战士。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无论单个药剂师能有怎样的天才智慧。帝皇自己设计了这些步骤，意味着首先需要有足够的才智将它化为现实，除此以外还得借助王座世界的技术研发动力，及其对黑暗时代技术遗物独一无二的应用权限，方能使其得以真正实现。
即便是在现在的帝国中，一支阿斯塔特战团依然会因为基因种子的失窃而缓慢地走向灭绝，哪怕其医疗人员已经掌握了全部的知识和必要的技术支援、能够重新制造新的基因存收腺体并以此制造新的星际战士。事实上，这种亵渎行为正是九大军团最偏爱的惩罚手段；没有什么能比这更令战团陷于绝望，也没有什么能比这更加令其蒙羞——这相当于直接窃取了他们的未来。
而对于军团自己呢？如果能够轻易制造新的基因种子器官，我们还会掠夺帝国中那些血脉稀薄的表亲及其后代吗？如果不必依靠机械教无价的专门知识就能简单地创造奇迹，我们还会为了残破的知识碎片而大打出手，为了向机械教恶魔熔炉进献服务与物资而刀兵相向吗？我们将恶魔绑定在战争机器上以使其运转，将恶魔的血肉与冰冷的金属铸造成新的可怖构造体，而这一切都只是为我们早已无法维护的技术寻找替代品而已。
记住下面的话，以下这些文字对于理解这个故事至关重要——尽管我们都在嘲笑你们帝国将蒙蔽心智的无知扭曲成一种美德，但我们同样失去了很多。大量的知识被你们的主人封印隔绝，点火焚尽，抑或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自然遗失。而另一方面，我们却只能看着知识从我们的指缝溜走，无论我们的手指如何并拢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