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的剑与杖（4）(2)

看着庞涓那尴尬不已的表情，孙膑仿佛大仇得报一样：这家伙自从进了山谷就开始说些奇怪的话，不好好反击一下，还真当我反应慢？无聊。
“真是可怕。听你描述，感觉有点嫌恶？”庞涓心里一阵寒战。
“大概原来是这样吧。”孙膑视线从庞涓的身后移回，“不过现在有点喜欢上了……”
随着计划的日期临近，本应表现得更加安静而平常的竹舍变得有些动荡。
庞涓变得心情起伏波动很大，说话和行为都能看出是在克制着。而孙膑变得更敏感，对任何代表着危险和未知的信号都保持着足以让自己安心的距离。
这种反常让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昨天我梦见了一具骷髅。”庞涓一开口就说了让人惊悚的话。
“骷髅？”孙膑本来已经躺好准备睡觉了，听到庞涓提到如此不祥之物便下意识将手放在了铁拐杖上。
庞涓倚在门轴的位置上点点头：“对。然后我问它：‘你是怎么死的？’。它告诉我，它本来是魏国的武卒，在一次军事行动中，由于急行军力尽而亡。我对它急功近利而遭遇祸患的经历表示同情。可是这骷髅反而像是嘲弄我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坐到了我的对面。当我伸出手叫住它理论一番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对面只是一面铜镜，而里面的骷髅和我伸出手的姿势一模一样……”
察觉到自己说了与时机不符的话，庞涓及时住口。
“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庞涓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摸了摸鼻子。
“是噩梦的话，就不要再讲一遍了！无聊。”孙膑背过身，闭上眼，把被子拉到耳朵的位置上，仿佛这种亡羊补牢的举动确实能起到什么作用。
确定了庞涓的沉默，孙膑攥紧被子边的手稍稍松一点，微微睁开眼睛，突然说道：“涓，你今天也留在这里睡吧。”
庞涓感到意外，稍稍抬起头把目光转向孙膑：“嗯？为什么？”
“你这几天不一直是在这里睡的吗？”
之前一直是自己主动赖在这里的，所以听闻孙膑这样讲不禁有些犹豫：“我……你……你有什么事吗？”
当然，计策都已定下，情报皆已探明，只剩下明天的行动了，所以庞涓也知道孙膑不太可能有什么事情的。临近计划的执行，
“《山鬼》……”
“嗯？”
“《山鬼》，你上回唱的那一段不是全部的吧。很在意前面的内容。想听一遍完整的。”
庞涓选择了最拙劣的借口，或者说用装傻充愣来回避：“有过种事？”
“有！你还……”想起当时的情形孙膑没有继续说下去。
“明白了……”庞涓放弃了抵抗。他也不太想孙膑把那件事继续讲下去，任何心念在此时都不能动。现在的自己就如同在半只脚已经伸出了悬崖的情况下射箭，心念一动身体就会动摇，不仅无法中的，而且还会有坠下那一直凝视自己的深渊的危险。只要心不动，身体就不会乱动，不动就不会坠落到那万仞深渊中。
灯火灭，身影近。
“若有人兮山之阿，披薜荔兮带女萝……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